沈闊歎了一口氣,沒與他計較。
他緩緩開口道:
“爹在朝中一向中立,不介入黨爭,方保我沈家安穩。這次陸霄的事你也看到了,皇後有意讓王郅與傅昇相互製衡,王郅在朝中活動頻繁,招募黨羽,他曾多次拉攏於我,被我拒了,他極力攛掇陸霄,令陸家與我沈家結親,正是想拉為父下水,與他狼狽為奸。我若同意你與子悠的婚事,那就代表我同意與他結黨,王郅此人首鼠兩端,若將來朝局有變,我沈家必首當其衝啊。”
沈大人一番言辭情真意切,沈璿麵露些許愧色。
少頃,他心灰意冷道:“我與子悠妹妹再無可能,爹爹不必擔心受牽連了。”
沈璿消沉了幾日後,不再反對,算是默許了這門婚事。
沈林兩家恐婚事有變,沈璿剛一授官,便給二人定了親。
婚期定於明年三月。
定親禮上沈家席開百桌,陸家人也去參加了喜宴。
子悠自知經曆了此事,她到沈府定會讓大家都尷尬。
她謊稱身體不適,和霖兒留在家裡。
午後,大家回到府中。
子悠看出哥哥臉色很是不好,想偷偷溜出去。
被哥哥發現後,厲聲喝住:“你進來,我有話要問你。”
子悠膽戰心驚灰溜溜的進來,心想莫不是哥哥知道了自己私見沈璿拒絕他的事情了。
正愈想對應之策。
陸霄望向大家開口道:“今日一眾女眷,簡直,簡直是長舌婦,說話如此不中聽,怎可背地裡說念兒從中作梗,差點攪黃了沈林兩家的姻緣,明明就是沈璿上趕著找的我們。”
舒雲也很不平:“是啊,官人你莫要生氣,我們陸家行得正坐得端,任他們說去吧。”
陸行對眾人道:“隨他去吧,沈璿如今已經定親了,此事到此為止。我們陸沈兩家幾十年的交情,莫因為這點流言蜚語就疏遠了,霄兒,你以後還少不得你沈伯父提點。”
陸霄稍稍平靜下來,子悠偷偷把大家的臉色看了一遍,躲在角落不敢做聲。
“最可氣的是,一個老婆子還嚼舌頭跟,說有人看見一個男子翻牆與妹妹私會,我剛巧經過聽了一句,差點沒把她桌子給掀了。”舒雲氣的咬牙切齒。
聽了嫂嫂這話,子悠嚇的一抖,站在那裡遠遠給覓櫻使了個眼色。
“我問你,可曾有人翻牆來找過你?”陸霄望向子悠。
子悠望了一眼爹爹,爹爹麵無表情的坐著,她慌忙否認道:“沒有,沒有的事,如此離譜之事哥哥你也當真。”
陸霄看了一眼子悠沒在做聲。
還沒等子悠說話,陸霄對陸行說道:“爹爹,近日就不要讓妹妹出門了,外麵流言蜚語多,聽了煩心,在家裡清靜幾天,過一段,大家忘了這事,就沒人會再提了。”
陸行點點頭,對著子悠說道:“你哥哥說的也對,你就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
子悠沒好氣的噘噘嘴。
南景皇宮。
九月九日重陽節祭祖後,皇後設宴,邀請了一眾皇親國戚以及在京的宗室子弟相聚一堂。
皇後謝鳳瀾端坐於正堂之上,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頭戴鳳冠。
雙目炯炯有神,透著一股精明乾練之氣,不怒而自威。
下方左右排成兩邊,皇後的親眷坐於一邊,蕭姓皇親坐於一邊。
傅相率先站起來舉杯致詞道:
“今日九九重陽,陛下與娘娘心係天下,攜手祭祖,為我大景子民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我等做臣子的,感念陛下與娘娘的勤政愛民之心,特以此薄酒,祝願陛下與娘娘福壽天齊、千秋萬載。”
眾人皆站起來舉杯:“祝陛下與娘娘福壽天齊,千秋萬載。”
皇後擺擺手: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陛下今日祭祖累了一天,先回寢殿休息了。本宮來招待大家,今日我們是家宴,大家不要客氣。民間重陽有喝菊酒的習俗,傳聞能去災去病,今日本宮也讓禦膳房備了菊酒,給大家添點過節的氣氛。來啊,賞菊酒。”
雖語調不高,頗有一番威嚴肅穆。
婢女們上前給每個席位酒杯裡都倒上一杯菊酒。
太保大人一飲而儘,“嘶”的一聲回味,說道:“好酒啊,好酒,清香甘冽,今日蒙皇後娘娘恩賞,才得以品此佳釀。”
她身邊的婢女趕快給他添酒。
太保接著說道:
“近日東海郡守來報,東海有一漁民夜裡出海捕魚,見一大魚浮於水麵,此魚通體亮光閃閃,如萬盞明燈,漁民嚇的正要搖船逃走,誰知這大魚竟擋住他去路,朝著西北向扣了幾個頭,吐一珠子在漁民的船上,而後沉入水中。漁民一看這珠子通體皎潔,亮如明月,料想這便是那傳說中的夜明珠吧,他想起大魚叩首的方向正是金陵的方向,遂將此珠交予東海郡守,不日將送至金陵。神魚吐珠,乃是祥瑞之兆啊,正是天神對我陛下和娘娘勤政愛民的褒獎啊。”
“好,好,下邊的人有心了。”皇後心中舒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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