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
他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了一下,隻是她沒看見。
朝廷為了臉麵,給子悠安排了新的身份。
宗親蕭景陽之女蕭珊,還開了特例封為永寧公主。
這一日晨光正好,她一身大紅的嫁衣,頭戴鳳冠。
精致的麵龐施了香粉和胭脂,細眉畫的如遠岱,唇紅似漆。
送親官領著眾人已經到了蕭景陽的府上。
按照北昭的習俗,婆子們給子悠披上了大紅的蓋頭。
“送親隊伍啟程。”禮官高聲喊道。
丫鬟仆人侍衛上百人,帶著九州王為她準備的嫁妝,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街上圍觀的行人不明就裡的指指點點。
有人讚歎,有人佩服,有人羨慕,有人惋惜。
傅元蘅在宮中笑出了眼淚,她為子悠和蕭憶安鬥了個兩敗俱傷而高興。
也為子悠以後再也回不了金陵而高興。
瑤兒剛出了月子,在錢子京的攙扶下,同她哥哥、嫂嫂一起擠在路人中,為子悠送行。
她忍不住落淚,絲巾都濕透了。
蕭宴送走了北昭的使臣,心中懷著一絲忐忑回到王府。
他這樣做是為了南景,為了三千將士,也是為了他的弟弟。
這個女人走了,和承兒再無可能,承兒才能不再為情所困,開心幸福的生活下去。
縱使承兒醒來後會怨他,恨他,他也不悔。
蕭宴方走回王府大門口,聶冰便迎了出來。
他滿臉的喜氣:“九州王,我們王爺醒了。”
蕭宴喜出望外,快步的趕到春暉院。
蕭憶安正坐在床上,眼神陌生的望著周圍的一切。
“承兒,你醒了。”蕭宴忙來到床邊和他說話。
蕭憶安用疑惑的眼神望著他:“承兒?請問你是?”
蕭宴望望蕭憶安又轉頭去問聶冰:“他這是怎麼了?”
“屬下不知啊,王爺方才醒來就一直坐著,一言不發,許是睡太久了,腦袋還迷糊著。”聶冰回。
快去找劉太醫過來瞧。
劉太醫過來把過脈後,告訴他們,煜王失憶了。
蕭宴反倒鬆了一口氣,失憶了好啊。
南景朝廷和王府的一切都可以慢慢熟悉起來。
關於那個女人的事,再也不要想起,便是最好。
他命令王府的人把子悠的東西都丟掉,不允許談論和子悠有關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