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給餘蘊找了輛馬車,走走停停了三天才到鹹安城。
夜,鹹安城中萬家燈火,百姓臉上怡然自樂,無一不洋溢著笑臉。
餘蘊拉著裴寂的手,踩著酒樓後院的樓梯到了房頂,城中景象收入眼中,熱鬨喜慶。
“我還以為鹹安城今天過節呢好生熱鬨,結果小二說鹹安自陸大人管轄後一向如此,熱鬨的很。”
餘蘊從懷裡掏出兩個杯子,倒滿了酒,遞給裴寂一杯。
裴寂看著眼前熱鬨非凡,歡聲笑語的景象,嘴角也不由得揚起一抹笑,
“鹹安富庶,曆年上繳的稅占了國庫大半。”
也難怪文官們彈劾,就連皇帝也心生忌憚。
“你笑了!”餘蘊驚喜的喊道。
裴寂一愣,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僵住,“我沒有。”
餘蘊輕輕的笑出了聲,“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她身子湊到裴寂麵前,用手在裴寂臉上扯出一抹笑來,
“你真心笑的時候很好看。”
餘蘊星河璀璨般的眸子,闖進裴寂平靜無波的眼中,無波的眼中,蕩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撇過頭,“逾矩了……”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可察的慌亂。
他放於身後的手,緊緊抓著衣袍。
餘蘊的手頓在那,她抿著嘴,歎了聲氣,
“是我失禮了。”
她的手訕訕的收回。
坐在裴寂身旁,雙手撐著下巴,順著裴寂的視線看過去,
“裴公子在看什麼?”
裴寂一愣,這些天餘蘊都是喚他名字,第一次聽到她喚的裴公子,心裡竟有些怪異之感,感覺兩人瞬間變得陌生的很。
“鹹安遠離京城,與京城相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遙認微微入朝火,一條星宿五門西。”
餘蘊嘴角不由得上揚起一抹弧度,笑著說道,
“想來裴公子是有大誌向的人,這個時候看到的也是百姓的生活。”
裴寂搖了搖頭,一手撐著側臉,微微轉過身子,笑著看著餘蘊,
“小人物罷了,不過是希望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國強時,自己一人走天下,也會覺得安心。”
“餘小姐的誌向呢?”他反問道,心裡也不禁有些好奇。
餘蘊想了想,雙手放在後腦勺,緩緩躺了下去,麵對著夜空,低聲說道,
“大概是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