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童年應該都聽過這麼一句話。
如果真心像流星許願的話,願望便會實現。
小時候的易琳是最不信這些童話裡的故事的,可她後來真的許了好多次願,好多好多次,每晚的夜幕星河她都會細數,靜待流星的出現,然後認真地許願。
可一次都沒實現過。
再後來呢?她對周遭都沒了期盼,想以死來結束生命,去尋母親在另一個世界的家。
十二歲。
她把房間的桌上偷偷搬滿了酒,瓶身高的矮的都有,她不會喝,也沒喝過,第一次碰酒,覺得嗆喉,第一口的時候被嗆得咳了好久,她便用咽,忍住掐喉似的灼燒感,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頭真越來越沉,淚水也如泉湧,房間裡漆黑得隻剩下外頭撒進來的光亮。她把自己蜷縮在角落裡,空的酒瓶亂七八糟地隔在地板上,借著微光能依稀瞧見地板上還有細碎的玻璃渣,每一個堅毅的棱角都被月光印出暗淡的光。
她踩著,卻不覺得痛。
月亮素色的光撒進來,裹著她蒼白的臉,和滿身細細碎碎的傷口,暗紅的血色單槍匹馬闖進了皎潔的世界裡。
“媽媽,我想來找你了,對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不要怪我沒有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碎片陷進手腕,血液泛出來,一點一點由滴彙成股流淌到地步上
她在昏迷之前的餘光裡,好似看到了母親的笑。
可最後,她還是沒能尋到母親,她被傭人及時發現送去了醫院,在她快要以為終可以離開的時候被拉了回了實現。
此後,她在每一個深夜把自己從地獄裡拉出來,掙紮著逃離那個想法。
宴城是沒有海的,在惠資醫院附近隻有一個淡水湖,卻取了個名字。
叫笠海。
深秋了,笠海對麵吹來的風也涼,她打在易琳臉頰上,本來就帶有點病態白,現下更蒼白了。
“現在都不回家,我還以為小孩被彆人拐跑了。”
易琳被人用外套裹住,然後摟到懷裡。
易琳轉過身來,沒哭,但眼睛好紅,耳朵也被冷得有些發紅。
他伸手去捂著她的雙耳,指腹在耳背上反複摩梭。
給她渡溫。
可能是站在這裡吹風久了,又許久不說話,易琳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啞,嘴角泛笑,“那叔叔不是追過來了麼。”
他叫她小孩,她就喊他叔叔。
阮清時手抵在她的後腦勺,撫了下,半作玩笑,“我有那麼老麼?嗯?”
易琳終感覺到冷,往他懷裡縮,最後放下戒備和疲憊,去擁著他,雙手安放在他的後背,把自己埋在她壞裡。
有熱度,她有些貪戀。
“阮先生,”
她叫得幽幽暗暗,聲音如泣如訴,她沒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原因早已了然於心。
“嗯。”
“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