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事能真的密不透風,隻要做了,就總有被翻出來的一天。
被披露秘密已經令人難過,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一件事隻要做時無人看到,就自動被歸到你的秘密裡。
哎,再怎麼光明磊落,也敵不過人心揣摩。
小公子不蠢,非但不蠢,反而異常聰明。
範大堂主受傷,他被關了緊閉,沒幾日,李蓉蓉就做主將他放了出來,隻是不許離開滄浪堂。
一個普通幫眾,害一位堂主險些丟掉性命,懲罰竟如此之輕?
小公子猜得出,有人想害他,也有人想保他,此時雙方角力,正達到平衡,宛若暴雨前的短暫平靜,雲重些便大雨傾盆,風勁些便撥雲見日,不到最後誰也猜不真切。
消停了幾日,白氏兄弟還是來了,眾人紛紛聚到議事大廳。
布雨郎君白犀,浪裡蛟白鳳,二人均是火船幫的堂主,此番帶著龍王令,高居主座。幾位堂主及各堂主事分坐兩側,後麵林立著赳赳兒郎。
楊虎災、東風惡、費霖不甘寂寞,也都隨李夜墨來湊這個熱鬨,在李夜墨身後站得筆直,高挺著胸膛,一臉的肅穆。
白氏二人先是斥責顧飛卿玩忽職守,借酒撒潑,大敞院門,放進了銅羅漢吳棲鳳,害苦了滄浪堂範堂主。
顧飛卿連連點頭,二人說一句,他便應一句,好似小雞啄米,光棍得全都認下。
當日酒宴,眾目睽睽下,前因後果清晰無比,除了不是故意為之,他實在也沒什麼好申辯的。
對於害了小龍女的叔叔,顧飛卿始終心中有愧,若是受些處罰,能令小龍女寬慰,倒也心甘情願。
二人又斥責顧飛卿居心叵測,加入火船幫,不是本意,另有圖謀。
顧飛卿瞧著李蓉蓉,一雙桃花眼波光粼粼,輕搖紙扇:“確有圖謀!”
“所圖可是於火船不利?!”
“所圖確實不是對火船有利,可也看不出有什麼害處……”
“所圖是何?”
顧飛卿背過身子,慢慢踱步,一步一句道:“圖個知好色,慕少艾!圖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胡說八道!”
白鳳逼問道:“你來火船幫是受何人指示?你與九江門可有往來?”
顧飛卿收起輕浮模樣,“無人指示,無有往來!”
白氏二人大怒,提起顧飛卿小盟主會上與鄭天養眉來眼去,駐守青石街的前夜,又寄書信到九江門,隔日借口酒勁,大開門戶,放進吳棲鳳!
李夜墨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顧飛卿這不著調的家夥,會是九江門的奸細?轉又搖了搖頭,這廝家財無數,唯一所好便是小龍女,九江門憑什麼能讓顧飛卿做奸細?
想到這,李夜墨衝李蓉蓉輕輕搖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