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很久都沒有說話。
燭台上的蠟燭已燃燒了一大半,燈芯在落針可聞的寂靜中爆出了一連串的火花。
剛才沈燃一怒之下把桌子掀了,現在隻能靠在窗台上。他用指尖揉了揉太陽穴,終於恢複了一直以來的平靜:“所以你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對吧。”
這回薛念沒有任何猶豫:“對。”
沈燃輕笑了一聲道:“那朕就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可是薛子期,有一點你也必須要明白,但凡讓我發現你們有半點不軌的舉動,彆說趙元琅,就算是對你,朕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薛念也笑了:“這個自然,陛下是明君,無論臣身在何處,都會對陛下忠心耿耿。”
“這話說的好。”
沈燃眸中劃過一抹嘲諷之意。
他毫不客氣的道:“那朕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倘若朕是個昏君的話,你就根本沒有忠心了。”
“陛下,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想?”
薛念聞言兩手一攤,歎道:“難道就不能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明君?”
沈燃看著他,一言不發。
最後薛念隻得有些無奈的道:“好吧好吧,臣當然還是希望陛下能成為一個明君,臣不求一定要在萬人之上,但也不會心甘情願給人做奴才。事實上,從來沒人會心甘情願做奴才,百姓一般不會很在乎龍椅上坐的是誰,他們隻要有口飯吃,就不會輕易造反,但前提是他們還能活得下去。”
“彆管陛下是明君還是昏君,都需要先保證自己還是君,保證沒有太多人會走投無路揭竿而起,來造你的反。您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