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濃密的睫毛微顫,沈燃依言抬起頭,眼底的冷意也在這一刻儘數化成了春水,顯出幾分蒼白與無措來。
隻要他願意,能將乖巧無害偽裝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大祭司的指甲輕輕劃過他臉側的幾道血痕:“疼不疼?”
聲音蒼老沙啞,但語氣聽起來竟然頗有幾分關懷與疼惜的意味。
好像剛才打那巴掌的人不是她一樣。
沈燃心裡的冷冽和諷刺洶湧澎湃。
手指在臉頰上來回劃動的觸感讓他厭憎到了極點,但得益於這張從少年起就過分好看的臉,藏起這些負麵情緒並不算困難,隻需要稍稍勾一勾唇角就可以勾的人心猿意馬不能自己。
他點了點頭,低聲道:“很疼。”
看著少年即使帶傷也依舊好看到令人心驚的臉,大祭司便歎了一口氣:“知道為什麼打你麼?”
為什麼?
沈燃沒有立即回答,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掃過了剛剛那個抓住自己的少女。
此時房間裡其他人都被帶出去了,隻有這少女還像破布娃娃一樣被兩個滿臉橫肉的藥奴架著。
她滿臉都是血,牙也掉了幾顆,看起來滑稽又狼狽。
一雙大眼睛中的驚恐更是宛若實質。
須臾的沉默後,沈燃再次將手放在了腰間。他抽出匕首,眼睛也不眨的割掉了腳踝處的一塊皮肉。
正是那少女剛才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