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顧不上胡思亂想,連忙套了馬車趕往洛陽。急匆匆沒有心思去看外麵的風景,所有的景象隻是從眼前飄過,腦子裡不斷地告誡著自己:不要亂想。
可我耳邊卻不斷回想起幾個字:以孝治國。
原來,孝就是這麼用的啊。
我仿佛瞬間明白了竹林裡為什麼會有七個倒黴鬼。
三天後,我們到了繁華的洛陽,至於這裡怎麼繁華,嗬嗬,不知道,沒看見。
母親急忙忙找到山伯伯,他安排我們見了父親。
洛陽的牢房確實比縣衙大得多,就連牢裡的稻草都鋪的比縣衙厚。父親仍舊是那樣不鹹不淡地半躺在地上擠著虱子,他身上的虱子真是擠不完啊……
母親一見麵就忍不住哭哭啼啼,拉著父親的手說了一大堆,父親輕輕擦著母親眼角的淚水,也很快紅了眼圈。
母親也猜到這次怕是訣彆,所以把思念愛慕一股腦說了出來,聽的我跟小蝶都有些肉麻。
父親強忍著淚水問母親道:“我真的想知道,你後悔嗎?”
母親連連搖著頭道:“若不是為了孩子,妾之所願唯有生死相隨而已,你怎麼都好,來生我還要愛你。”
“來生,好麻煩啊,一生都虧欠你這麼多了。你看你都有白頭發了,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你放心,為了昭兒和小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為我們擔心。我從沒覺得你虧欠了我,我這一生很幸福,很有意義。”
等哭的差不多了,父親又囑咐了小蝶一些話,而後就讓她們先出去了。
“父親,您要是能效忠司馬氏還是不會有事的。”我含著淚先開了口。
“笑話!你天天說什麼天地正氣,難道你父親就沒有嗎?我前半生活的硬氣,這時候再給他們當狗,那我豈不是成了笑話?
哼,在得罪人的時候我早就知道結局,那又怎麼樣?對我來說,能在這亂世留下一絲希望的種子,我死的也值了。”
“可是父親,你總說沒有什麼是非黑白,為什麼非得堅持呢?孔子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怎麼能不想辦法呢?”
“我說的是理論,我告訴你了,我還沒達到啊。
你啊,我就是想讓你改一下這個脾氣,沒想到你越來越像我。
還有,我不是沒想過辦法,我也做了妥協了。”
“什麼妥協?”
“那首詩流傳到洛陽了吧?”
“是啊,洛陽很多人都有抄錄。”
“我最後的底線就是徹底歸隱山林,已經承諾他們不去乾涉俗世了,這就是我最後的讓步。
剛剛鐘會來過了,他告訴我隻要求饒就放過我,哼,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這個小人覺得自己贏了。”
“您這是意氣之爭吧……”
“不,是正邪之分,我寧願問心無愧而死,也不願與小人為伍苟且偷生。”
“我去求山伯伯和王叔叔,讓他們在大將軍麵前為您求情,他鐘會總不能一手遮天。”
“嗬,鐘會想讓我死,但那個狗屁大將軍更想,他隻是不好直接出手,隻能讓狗腿子背鍋罷了。
司馬召在軍事上鎮壓全國,可在思想和情感上卻一直受人詬病抬不起頭,若想讓人閉嘴,總得殺幾個冒尖的。”
“父親,您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昭兒,你何必明知故問呢?你想做什麼一絲正氣的意圖是什麼?”
“可我不想失去您,不想……”
說到最後我已經泣不成聲了。
“昭兒,我這輩子明知道有更遠大宏偉的目標,卻因個人性格而留下遺憾,你可千萬彆再學我了,這條路我一個人走就夠了。
我舍不得你,你母親更舍不得你,放下什麼是非黑白吧。”
“雖然很想騙您,但您說要心口一致,我目前並沒有打算放棄所想,即使死亡。”
父親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長出口氣後坐了下來,我跟著父親坐下後,父親開始告誡我。
“關於立誌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立誌之後貴在守誌。守誌當以無心守之,自自然然融入於生活中,時刻在小事中踐行自己的誌向。
如果被外物所牽被內欲所累,忍受不了眼前的困苦,降服不了自己的情緒,那麼在內心掙紮中必然會失去誌向,被欲望和情緒所控製,要麼中途而廢,要麼不堪一擊。防守不堅固,進攻卻很怯懦,輕易違背誓言泄露他人秘密,最後隻知道縱情享樂,沒辦法守住自己的誌向。
如果真想守,則要像申包胥、伯夷、叔齊、柳下惠和蘇武這樣的人一樣,正直做人遵守承諾。這些人堅守誌向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而是從小開始,從簡單開始,無數個小和簡單合起來自然便完成了守誌。
所以守誌需要頭腦清明,需要融於生活中的小事,不需要太用力。”
我哭著說道:“知道了,父親。”
父親眼珠一轉繼續說道:“平常生活中有太多的陷阱,你如果要守誌成功,就要做到以下這些事。
一、對待領導不需要太過親密,隻要尊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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