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是學琴的時間,對於琴技來說這裡的學生怕是沒一個能比得上我。隻是初來乍到我不想惹麻煩,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隊伍裡裝模作樣。
我手在彈,腦子裡卻不斷地想著老師上午說的話,總感覺身邊蟄伏著很多危險,而那些士族大戶的紈絝們卻在糾結著跟誰說話才符合身份。
我第一次生出理解父親的感覺,滑稽、無力和那深深的悲哀……
不知何時周圍的聲音突然淡了下來,我這才反應過來隻有我一個人手底的琴在發出悲鳴,其他人正一臉驚愕地看著我。
我呆住了,然後就看到老師和一些同學都開始鼓掌喝彩,喊著再彈再彈。
原來我手隨心動漸漸偏離了老師教的琴音,琴音自顧自地隨著思緒起伏,在我沒有感知的狀態裡竟然自己彈了起來,而且看起來彈得還挺不錯。
隻是我不知道自己剛剛彈了什麼旋律了,我根本沒意識到……
就這樣,在另彈了一首後,我出名了,大家也終於知道我是誰了。
我的麻煩也隨之而來。
夏侯家那個夏侯湛,他皮膚白皙看似嬌弱,身配白玉價值不菲。
下學後他領著一些人追上我,“昭兄弟且等等,卿家學深博,實在令人佩服,我等希望能與你結交。”
這些人看著有些浮誇,很符合當下對‘美’的標準,都是一些世家子弟。
我年紀最小,施了一禮請教了他們的名字後說道:“承蒙各位兄長看得起,實在惶恐。我蹉跎十餘歲什麼都沒學到,不敢在各位雅士麵前談家學,今後還要仰望各位多教我。”
我畢竟不是父親,沒有父親隨心隨性的底氣,這讓我對自己有些懷疑,我到底是在乎禮節還是真的隻是一個貪畏權勢的人。
父親說沒有關係的人請吃飯最好不要去,所以在互相推了幾個回合的套話之後我故作惶恐地說道:“實在是今晚還有些事不得不處理,恐怕要負了各位兄長的心意,改天一定給小弟個機會做東。”
夏侯湛微微一笑說:“彆啊,你初來乍到哪有什麼事,你就彆推辭了,我帶你去見識一下這裡彈琴彈得最妙的人。”
我還要推脫,可盛情難卻隻好答應。
“怎麼樣?妙吧?”
直到夏侯湛的聲音傳來,我腦子裡仍舊迷迷糊糊的,嗬嗬,果然妙。
原本我想著是哪裡的清淨地方,沒想到是個花樓……
這是此間閣樓的頂樓,我們跪坐在席位上吃著水果喝著酒,台上很多少女正在演奏著各種樂器,為首的一名妙齡少女正眼波蕩漾地彈著琴。
她們個個隻披了一件紗衣,細紗朦朧內裡若隱若現,目光所及潔白豐腴好似羊脂。我下意識吞了吞口水,臉上早已布滿了紅霞。
其音靡靡其誌昏昏,燈光背後掩藏著各種如饑似渴的欲望,而我第一次見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妙……”昏昏沉沉中我不自覺隨聲附和道。
琴音倒是普通,妙的原是這裡的環境。
夏侯湛說這裡書院出名,很多世家子弟來這裡學習,於是有人在這蓋起大樓建了這座花樓。
這裡香木青漆雕梁畫棟,真是燈透紗帳絲竹音醉人,酒氣氤氳無骨滿懷香。
嗬,文人的另一種風流。
比起竹林裡那幾個瘋子,這裡似乎更加享受。
耳邊傳來的琴聲,嘴裡回味的甘酒,鼻尖傳來的女兒香,讓我止不住的心跳。
雖然對這些世家子弟的享受多有耳聞,但第一次見識還是讓我很快就有了生理反應……
隨著夏侯湛拍了兩下手掌,此時出現一堆穿著紗衣的少女排著隊走向了眾人,輕聲細語地坐在了眾人身旁開始勸酒。
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上手了,顯然都很熟絡,在視線轉移間我突然發現一個少女的胸似乎平地奇怪,麵容嬌俏卻更加立體,仔細看去他竟然隱隱凸起了喉結。
跟那少女一起的青年見我看向他,露出一個玩味卻又充滿暗示的笑容,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嚇得我連忙轉過了頭。
這時代除了追求外在的裝飾美之外還有就是男風盛行……
我這才發現自己眼前已經站了六七個少女,一個中年女人笑眯眯地說:“哥兒第一次來,選一個吧。”
我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中年女人見狀仿佛明白了什麼,“啊,公子不喜歡啊,那換一批,我這裡哪一類都有的。”
看那中年女人猥瑣的表情,我猜到一種可能,連忙求助似地看向夏侯湛。
夏侯湛挑了下眉頭說:“不喜歡嗎?這裡的女子每個都知情識趣,出來玩彆拘謹。”
我隻好出了口氣強裝鎮定地說:“孝若兄,我年紀還小,意誌不堅見識不足,實在不敢放縱,隻怕迷失了誌向。”
夏侯湛聽我這麼說眼睛一亮,看了我好半天才說:“果然奚康先生的後人不可小覷,如此年紀便有這般誌氣,為兄佩服。”
說罷他一道遣走了自己身旁的少女,轉而跟我並到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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