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江海市籠罩在一片寂靜中,隻有富人區"翡翠灣"彆墅區閃爍的警燈打破了這份寧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咖啡香氣,與深夜的寒意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詭異。
林夜白站在彆墅門口,抬頭望著這座富麗堂皇的建築。三層的歐式彆墅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就像一隻蟄伏的野獸。月光透過雲層,在雕花的圍欄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無聲的警示。
彆墅區的保安李明正在接受警方問話,他的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作為第一發現人,他的證詞至關重要。林夜白注意到這個年輕的保安說話時右手一直在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
"林法醫。"沈霜華快步走來,手裡拿著記錄本,"死者是陳誌遠,江海地產的董事長。據初步調查,他在房地產界很有名氣,也很有爭議。"
"爭議?"林夜白挑了挑眉。
"是的。"沈霜華翻開筆記,"最近幾年,他的公司在城市改造項目中手段強硬,得罪了不少人。特彆是去年的"麗景灣"項目,因為強拆問題鬨得沸沸揚揚。"
林夜白點點頭:"發現時的具體情況?"
"晚上十一點,保安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敲門沒人應。考慮到陳誌遠平時經常工作到很晚,他也沒太在意。直到淩晨一點又一次巡邏,發現情況不對,這才報警。"
"中間這段時間,沒有人覺得奇怪嗎?"
"這就是最特彆的地方。"沈霜華說,"陳誌遠平時就很注重隱私,特彆是在處理重要文件時,連家裡的傭人都不允許上二樓。保安說這種情況很常見。"
林夜白跟著沈霜華走進彆墅。玄關處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照著牆上價值連城的油畫。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檀香,顯示出主人不俗的品味。
"死者的家屬呢?"
"他的兒子陳明在來的路上。"沈霜華說,"陳誌遠離異多年,平時就住在這裡。除了幾個傭人,就隻有他一個人。"
他們穿過裝飾華麗的客廳,沿著旋轉樓梯上到二樓。整個彆墅的裝修風格都很考究,每一件擺設都透露著奢華。但林夜白注意到,二樓的布置要簡單得多,似乎主人在這裡更注重實用性。
"書房在二樓。"沈霜華說,"現場已經保護好了。"
二樓走廊儘頭就是書房,兩名警員正守在門口。林夜白注意到,這是一扇很有年代感的實木門,門框上的雕花精致複雜。門把手是黃銅製成的,在燈光下泛著古舊的光澤。
"這是最關鍵的地方。"沈霜華指著門鎖,"門是從裡麵反鎖的,我們不得不破門而入。你看這個鎖具"
林夜白仔細檢查門鎖。這是一把老式的機械鎖,鎖芯完好無損,沒有任何撬動的痕跡。鎖孔周圍的灰塵分布均勻,說明最近沒有人用工具動過這把鎖。
"窗戶呢?"
"全部從內部鎖死,而且"沈霜華推開書房的門,"你自己看。"
偌大的書房內,成排的紅木書架直抵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咖啡香氣,與書卷的油墨味道混合在一起。正中央的實木辦公桌後,陳誌遠麵朝下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林夜白戴上手套,走到屍體旁。陳誌遠穿著考究的西裝,右手還保持著握筆的姿勢。辦公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鋼筆掉在地上,墨水灑了一片。桌上的咖啡杯倒在一旁,深色的咖啡在文件上暈開,形成詭異的圖案。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四到六小時之前。"法醫助手說,"頸部有明顯的勒痕,應該是被細繩之類的東西勒死的。死者應該經曆過短暫的掙紮,但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林夜白檢查著死者的頸部。勒痕很整齊,說明凶手的力量很大,可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死者的指甲裡有皮屑,應該是在掙紮時抓傷了凶手。
"房間裡的情況就是這樣。"沈霜華說,"門窗都是從內部鎖死,沒有任何撬動痕跡。就連空調出風口都檢查過了,不可能有人從那裡進出。"
"一個完美的密室殺人案。"林夜白喃喃自語。
他仔細檢查房間的每個角落。書房麵積大約四十平米,除了四麵牆的書架,就是中央的辦公區。天花板很高,裝飾華麗,但沒有任何可供藏身的空間。書架上的藏書按照類彆整齊排列,看得出死者是個極有條理的人。
在靠窗的書架上,林夜白注意到一個玻璃展示櫃,裡麵陳列著各式各樣的蝴蝶標本。每個標本都配有詳細的標簽,記錄著采集時間和地點。這些蝴蝶的翅膀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查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沈霜華翻開筆記,"根據保安和傭人的證詞,昨晚九點後就再沒有人進出過彆墅。而且因為陳誌遠工作時不喜歡被打擾,書房這一層平時也沒人上來。"
林夜白走到窗前。三麵落地窗俯瞰著彆墅區的花園,窗外是十幾米的落差,不可能有人從這裡進入。花園裡的噴泉在月光下閃爍,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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