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琬琰輕嗬一聲,“蕭氏王朝都已經滅了三百年,而我才十六歲,蕭公子說這話,不覺得可笑?”
蕭榕卻一點都不覺得可笑,他俊朗的麵容相當嚴肅,搖著頭,“蕭氏雖然滅了三百年,但它存於世六百年中,繁華昌盛,海晏河清,從未發生過戰爭。天下百姓和樂,四方來拜,其繁榮盛況根本不是現在所能比的。”
陳琬琰眨了眨眼,見他已經承認了前朝皇族的身份,所說應該不假,隻是,“前世即便再繁華,與不死心又有何關係?”
蕭榕神色凝重,“蕭氏建國,皆是因為先祖中人曾得到過一顆不死心,護佑蕭氏六百年繁華不倒,後來出了變故,才導致蕭氏幾乎一夜間滅亡。”
陳琬琰突然就來了興趣,“你的那位先祖不會一直活了六百歲吧?”
蕭榕定定地看著陳琬琰,突然咧嘴苦笑,“七公主或許對不死心根本不了解,若是你想,你就可以一直保留其容顏不老,歲月長流,可以一直長生不死。”
陳琬琰感慨地摸了把臉,“那後來又出了何故?讓蕭氏皇族突然一夜間就滅了。”
蕭榕聞言歎息一聲,一撩袍子又輕輕坐到圓桌旁,抬手為自己斟了一盞茶,“七公主是否已經知道‘不死心’也不是永遠不死,它有一靈竅,隻需用銀針刺入五寸三分,公主便可陷入沉眠,隻要同時取了你的不死心和龍鱗,你便永遠不會醒來。”
陳琬琰點點頭,“這不是重點,李鴻燦之所以逼我父皇交出我,便是知道怎樣取出這顆不死心,但我覺得蕭公子所說的先祖,肯定不會是因為被人取走的不死心,才導致的蕭氏滅國。”
蕭榕品了口茶,“的確不是被人取走的不死心,而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獻出……”
陳琬琰一驚,與青鳶對視一眼,“此話怎講?”
蕭榕神色晦澀,似乎並不想瞞她們,徐徐道來,“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人,心甘情願將心交給了那個人,蕭國的國運便一夜間破碎,國破家亡,天下紛亂,眾國林立。”
青鳶似乎聽出了蹊蹺,“你是說,擁有不死心之人,不能愛上一個人,否則,就相當於把不死心交出去……”
若是如此,那對七公主著實殘酷。
陳琬琰抿著嘴沒說話。
蕭榕慢慢看向她,“我的那位先祖一如七公主,是位漂亮的小公主,她長於六歲,才被人發現身體有異,老國師說她擁有一顆不死心,隻要她安然,可保蕭氏千年不倒。於是先祖在開國之初便修建了一座隱密的闊大宮殿,富麗堂皇,將她養於其內。身邊除了宮婢再無其他人。”
陳琬琰一下子驚的瞪大眼,“她不會被你們關了六百年吧?”
蕭榕垂下眼瞼,優雅地品了一口茶,才淡淡出聲,“所以七公主比她幸運,你在‘聚仙樓’隻被關了十六年,而她,著實被關了六百年。蕭氏皇族與‘瀛洲’仙山有些淵源,學了一套法術,名為‘魂封之術’。可以讓一切事物靜止,於是在她宮外實施了魂封術,隻有一年四季的變化,每一次皇朝更迭,新皇首要之任便是加固魂定術。所以她一直很快樂,不知道歲月流長……”
陳琬琰突然氣憤地怒吼一聲,“你們太過分了,為了你們蕭氏的富貴榮華,竟然將她禁錮了六百年,太可恨了!”
青鳶也是一臉的鐵青,她額頭冷汗涔涔,似是沒想到她深愛的男子竟出自這樣一個自私的家族。
蕭榕並沒因陳琬琰的怒斥而生氣,他低垂著眉眼繼續道,“可是這件事還是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世人瘋狂湧入王朝,都想一觀‘不死心’之人。或許蕭氏如此做也算得了報應,那一年四方朝賀,有一國的太子不小心竟踏破了那個結界,走入了隱宮,遇到了那位先祖……”
“他們相愛了!”陳琬琰敏感地感慨。
蕭榕點頭,“先祖容顏和心性一直停留在十六歲,從未見過外麵男子的她,對太子一見鐘情。那個太子也並不知先祖便是擁有不死心之人,對她也是情根深種。二人在隱宮談了三天三夜,先祖才知外麵的世界如此多姿多彩,便隨那位太子偷偷離開了隱官,從此銷聲匿跡。”
“後來如何了?”陳琬琰忍不住問,她有種預感,他那位先祖結局不好。
果然,蕭榕苦笑一下,“她走後,整個蕭氏都亂了,惶惶不可終日,派出所有精銳滿天下找。可惜,沒任何蹤跡。那時天下已現亂象。三年後,她卻自己回來了。
滿身疲憊,一身傷情。後來我們才知道,她被那位太子帶回皇宮,如願嫁給他,可真相永遠是殘酷的。那位太子當初雖不知情,但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心性也就變了。原來那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刻意安排。二人成婚後,太子所在皇族便露出險惡用心,逼著讓先祖交出不死心,三年折磨,終是不堪忍受。有了愛,心便不再屬於自己。傷心玉碎後,逃回了蕭國。隻是彼時的蕭氏早已陷入風雨飄搖的戰亂之中。群雄環伺之下,先祖用自己最後的靈力將蕭氏皇族之人封印在了隱宮,自此三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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