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城市發展迅猛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人有錢了也越來越開放。
都說城市套路深,俺要回農村!
其實農村路也滑,人心都複雜!
入夜後的山村,沒那麼乾淨!
“聽說了嗎?唐婉那個醜八怪被她男人李國興踹了!人家帶了個城裡妞回來……”
“看見了,那女的長的帶勁,紅嘴唇兒抹的跟喝了血似的!我要是李國興魂兒也被勾走了!”
“話說這老李家人也真是不地道,唐婉好歹伺候老太太五年,這前腳剛把人送走,後腳就讓人蹬了,真是慘啊!”
“那咋整,誰讓她長的醜,男人看了她那張臉都要嚇跑二裡地,白給人玩兒都不願意……”
村裡這幫閒人,扯老婆舌已經不避人了。
我聽的來氣,抄起炕上做活兒的針線盒,順著窗戶扔出去。
也不知是砸了哪個倒黴蛋的狗頭,那貨嗷嗷慘叫。
“誰?哪個不長眼的砸老子!”
我扒著窗台伸脖子大罵:“砸的就是你個狗雜碎,挺大老爺們碎嘴子,再扯老婆舌我把你鼻子底下那窟窿縫上!”
“咋地?長的醜不讓說啊?醜八怪,沒人要……”
“呸……”
幾個老爺們罵罵咧咧,漸漸的就聽不到聲兒了。
我望著夕陽下,那幾顆逐漸遠去的腦袋,就恨不得把它們當球擰下來。
我長的醜是我願意嗎?我長的醜我吃他家大米飯了?
我沒說過誰一句壞話,沒拿過誰家一個米粒兒,一個個咋就對我那麼深的惡意!
我從炕上下地,拿起箱櫃上的鏡子。
我照著左臉,眉清目秀桃花水眸,明明是個美人胚子,可惜這胚子是個殘次品。
我挪挪鏡子,照到另外半張右臉,血紅色的胎記從額頭一直延伸到脖子,我整張臉就跟太極圖似的。
我看著鏡中,又美麗,又恐怖的自己,一聲苦笑後扣上鏡子。
天色漸暗,我換件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出門。
粉色碎花襯衫,配一條紫紅色褲子,這還是五年前我跟李國興辦婚禮那天穿的。
趁著夜色,我走向村口河邊那間簡陋的破屋。
破房子門敞著,也沒通電,屋裡黑漆漆的。
我掀開簾子,不小心踢翻了裝魚的鐵皮桶。
黑暗中,男人打開手電“誰?”
我轉過頭,隻給他看我左邊半張臉。
“大哥,我是村裡的!找你借點東西!”
“借什麼?”
男人放下戒心,我走上前摁滅手電的同時,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輕聲笑道“借你這個人!”
說話間,我的頭發已經散開。
我就像個黑夜裡出沒的女妖,男人呼吸逐漸急促,手也從我身上逐漸轉移到我的臉上。
我能感覺到男人那手指根部的老繭,並不光滑,卻極其的溫柔。
我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摸臉,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男人笑了“你這小女子,這不羊入虎口嗎?也不怕我是個壞人?”
我也笑了,“啥好人壞人的?就問你借不借吧?
“借!”
他話音未落,我倆已經癡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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