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時非和卓靖文麵前的,是一個整整齊齊的郭育。
他躺在賓館的床上,躺的端端正正。身上被子已經被掀開,疊成豆腐塊,平整地放在床下。
隻是原本白色的被子,現在已經完全成了紅色。不能碰,稍微一碰就會從裡麵湧出股股的血。
郭育身上布滿了橫平豎直的“紅線”,遠看就像是用紅筆畫上去的一樣。
可是靠近,輕輕一按,就能發現那些紅線可以扒開,從體表深入皮下肌肉,直至白森森的骨骼。
高歇才剛處理好蘇嘉的轉移交接,跟著又馬不停蹄地,帶著一支處理小隊趕回賓館。
“從屍檢來看,郭育是在清醒中被肢解的,切成了一百零七塊……而從現場痕跡還原現場,應該是先放血,然後郭育躺著不動任切……”
高歇捋了一把日漸敞亮的腦袋,用一種大白天裡見了鬼的表情描述現場情報。
其實按照鑒定小組給出的描述,他腦子裡的畫麵其實更見鬼。
被子最上層隻有郭育的指紋,所以他是自己疊好了被子……而手腕那道豎切的傷口很粗糙,跟身上其他傷口的手法完全不同,加上角度,極大概率是他自己切的。
“所以還原現場就是,郭育自己把被子疊好,然後給自己放血,這個過程他甚至很小心,切的時候手腕朝下挨著被子,沒讓血噴的到處都是,最後他才躺回床上,一動不動地被肢解。”
全麵地複盤了一次案發現場,高歇胳膊都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雖然他也算資深老特職了,但是過去一直窩在七環市那個小地方,詭異的不是沒見過,可是這麼整齊的詭異,沒見過。
感覺有點繃不住,想吐。
“彆吐啊高隊,你也不想在正日階大佬麵前丟人吧?”
一塊從七環市調來,繼續充當助手的李亥,充分發揮助手的能動性,小聲在高歇耳邊提醒道,讓他務必繃住了。
這個提醒很及時,高歇精氣神馬上就回來了,要在偶像麵前保住資深特職的尊嚴。
這時李亥注意到了坐在一邊的時非,忍不住眼睛一亮,主動過去打招呼:“嘿,你是時非吧?你怎麼這麼倒黴,居然又卷進詭異案件裡了?”
這打招呼的口氣,還有這股子興奮勁兒,怎麼聽怎麼有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對於高歇的這個活潑助手,時非印象也挺深的。
一個在配合演戲的時候,全是感情毫無演技的奇葩,一個前腳彆過後腳被詭抓的倒黴蛋,還是個經曆瞎、聾、瘸之後,重新活蹦亂跳的鐵打小強。
“嗬,沒你倒黴。”時非笑著回應,多少攙著點小情緒。
真是的,哪有打招呼用“倒黴”套近乎的?真不知道這貨怎麼平安長這麼大的。
“我不倒黴,我可是被詭救過的天選之子。”李亥高興的回答,頗有點得意。
他被詭救過,這是整個七環市哨塔都知道的事情。
隻是至今沒人知道救他的詭是誰驅使,隻能往暮歸人身上猜測。
“嗬~嗬~”時非笑兩聲,禮貌表示聽見了,但是這事他很難評價,所以就不說話了。
不過李亥聽著他的聲音,表情漸漸就變得有點迷惑。
“你的聲音……有點熟悉啊。”李亥猶豫著,滿臉思索和回憶的表情。
被認出來,時非一點異常表情都沒有,直接順勢問:“怎麼,像你救命恩人嗎?”
時非這麼大喇喇一問,李亥反而不懷疑了,說:“哈,你可真幽默。”
……
次日上午,燕雀鴻鵠的網頁就更新了一條全新的視頻。
視頻內容就是郭育被肢解的過程。
和高歇小組還原出來的經過一樣,郭育是自己疊被子,自己放血,然後躺著一動不動,睜著眼睛,就這樣被肢解的。
和上一個殺人視頻不同的是,這次殺人魔穿的是黑色鬥篷,而且掛著遁天之刑的披肩,很顯然,這是遁天之刑正式宣布接手燕雀鴻鵠。
為了防止恐慌在k大蔓延,哨塔信息部專家小組過來,對整個校園的網絡信號進行了乾預。
他們暫時沒有辦法關停燕雀鴻鵠,於是隻能專門屏蔽燕雀鴻鵠。
不過這種屏蔽沒辦法大麵積實施,所以在k大校園之外,知道燕雀鴻鵠登陸路徑的用戶,照樣可以正常登陸。
“臥槽臥槽臥槽!”k大後街方向,獨棟出租房內,嘹亮憤怒的咆哮聲在屋裡回蕩。
張考拿著手機,瞪著視頻裡的黑色殺人魔,整個精神是崩潰的。
於是他直接打電話給第六分部部長餘霄楠,大聲質問對方:
“為什麼遁天之刑控製燕雀鴻鵠,我卻一丁點消息也沒收到?什麼意思?啊?你們什麼意思?!!!”
感覺自己被邊緣化了,甚至是被孤立了,張考情緒一整個暴躁加憤怒。
“憑什麼?憑什麼這個任務不是交給我的?!明明切人我在行啊,為什麼要讓那個死書生來做?!他切人的技術有我好嗎?他憑什麼?!”
聽著張考的抱怨咆哮,餘霄楠冷哼了一聲,用男人的聲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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