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得令進門,對紀蓁行了一禮,將俞景熙一行的情況一一告知。
書房外的營地,燈火通明戒備森嚴,一片靜謐中隻有巡營士兵的腳步聲。空氣中,彌散著一股不可說的緊張感。
紀蓁看了眼窗外燈火通明的營地,對夜風問道:
“俞小公子這麼晚過來,是來找誰的?”
“俞小公子是來找俞將軍的,不過殿下命令全營宵禁,所以他並未進營,正在營外等候。”夜風答道。
找俞伯君?
紀蓁的臉色頓時冷肅了起來,看向俞伯君問道:
“他怎麼會知道你在東大營?今日,若無我的臨時知會,你本該人在城中。更何況,他身在東大營的彆苑,又怎麼會知道你何時進的營,這時來找你,必能找到?”
軍機不可泄露。麵對紀蓁的疑問,俞伯君一句話都答不上來。他壓住眉峰,揉了揉額頭,將自己今晚來的這一路細細思索了一番,自覺並無差錯,便對紀蓁一拱手,正色道:
“殿下,我不知道景熙是如何知道我回營的。但軍規在上,我確實不曾將回營之事透露給任何人。殿下可與我同去見景熙,若我有半點虛言,任憑殿下軍法處置。”
紀蓁是相信俞伯君的,然而字條傳信之事,太過敏感。俞景熙此時出現的相當不合時宜,令紀蓁不得不警惕。於是她對俞伯君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與你同去,親自問問景熙。”
這邊紀蓁與俞伯君正麵色凝重的往營外走去,那邊大營外俞景熙的侍從明月,卻在小心翼翼的幫俞景熙整理著披風的兜帽。
這個披風是紀蓁送給俞景熙的,銀白軟緞做麵內嵌紅絨內膽,上麵一個寬大兜帽,繡著精致金線十分考究,襯著俞景熙一張如玉麵孔漂亮極了。
“怎麼樣,沒歪吧。”
俞景熙有些緊張的看著幫他整理兜帽的明月,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望向營地門口。
他來了有一會了,本是來找俞伯君的,卻不想來應他的竟是紀蓁的貼身隨侍夜風。說什麼全營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入。
他胡亂的點頭,將自己的來意一一告知。夜風不置可否的讓他在營外等候,自己進去通報。
俞景熙看著夜風遠去的背影,心裡一陣乍起的狂喜,瞬間蓋過了他糾結了一路憂愁苦悶。腦子裡飛快的想著:
夜風在,那紀蓁肯定也在這裡。夜風回營地裡通報,也隻會找紀蓁通報,所以紀蓁會出來見他?
他真的好久,好久沒見到她了。
好想她。
藏在心底的思念,像是落在林間的火種,被晚風輕輕一吹,便成了燎原的火,燒的他心癢難耐。
俞景熙站在營地門口,不由伸長了腦袋,往裡探望,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紀蓁。
俞小公子這般心急如焚的模樣,讓營地門口的守衛有些難堪。
兩人看著半個身子都快踏進營地的俞景熙,握著手中的長槍,反複緊了又緊,相互看了一眼,在攔下與視而不見之間天人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