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反了他們不成!”
毛爺氣急敗壞地跨出內間,掄起一把鋼刀,率先走出了大帳。
徐東錦此時還不以為意,
他轉過頭來,對元妡輕嗤道:“一群烏合之眾,彆看他們叫囂的凶,實際成不了什麼氣候,就讓毛爺去收拾他們!”
元妡沒接話,聽著帳外越吵越高亢的喊殺聲,喧嚷成一片…
她在心底喃喃自語,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果不其然,很快便傳來兩段凶狠的對話——
“頭兒,殺不殺?”
“不殺留著過年呀?”
“嚓!”
手起刀落,
毛爺帶出的那把鋼刀,反而葬送了他自己的頭顱!
隨即一聲驚悸的吼叫撕破賭場——
“毛爺被殺了!”
整座軍帳瞬間亂作一團,人皆惶恐,雞犬狂吠,都在呼喊著奔走逃命……
徐東錦滿臉慌了神,這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他忙從內間探出腦袋,望了望外側的情形……
無數他平日裡從不以正眼相待的普通賤兵,團結在一起,一波接一波地衝入賭場,
他們個個恨紅了眼,手提刀槍劍戟,見人就捉,反抗就砍!
麵對軍中權貴及富紳子弟,毫不畏懼!
他們一腳踹飛爐盒,罵罵咧咧,
“媽的!這些狗娘養的!炭火熏的這麼熱和!燒不死他們!”
他們從棋桌前揪過一名醺醉的男子,二話不說,先扒掉他身上的一副好皮甲,憤憤揮拳,
“這麼好的軍凱,老子幾輩子沒見過了!看老子身上這件,去他奶奶的!都蛀蟲黴爛了!”
他身邊的同伴亦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老子這頭盔都戳破三個大眼洞子了!還得接著戴,跟個二郎神似的…”
這群兵士很快又發現了萬種風情的軍妓,眼珠睜得像銅鈴,
“快看!漢養的yin婦!這群有錢有權的主兒,哪裡是來參軍打仗的?分明是換個地兒接著享樂呀!”
徐東錦看著他們粗糙的臟手摸上了佳人白嫩的肌膚,桌上散落的金銀珠寶也很快被搶劫一空。
他怒不可遏地跺腳,咒罵一通,“這群奴隸!賤兵!莽夫!”
元妡也朝外間望了望,不禁感歎…
號角響起時,這群人猶如一盤散沙,違慢懈軍,
如今群起反抗,卻能萬眾一心,齊聚威膽!
一間賭場,
可謂將浮世高層的貪婪、腐欲之象;
將底層民眾的痛恨、憤世之情,刻畫的淋漓儘致……
看來,
軍中苦樂分配不均,才是郕州軍最大的問題!
想到此處,元妡心頭一凜,忙偏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關漌,
難道這群人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他是準備今夜就將這座賭場一鍋端了?
那動作未免也太快,太著急了點吧…
關漌察覺到元妡複雜的目光,下意識開口,“彆看我。”
他壓低嗓音淡淡道:“賭場背後的人物,一個都還未露麵,抓一群吃喝玩樂的賭徒有什麼用?”
元妡點點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