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二長老的教訓後,一般情況下,我都不會拋出法器,眼前這局麵,卻容不得我猶疑,手腕猛地一抖,高天杵脫手而出。
不過,我刻意調整了角度,沒有打那年輕道士要害,隻是要阻斷他刺下那稻草人。
這兩人的實力在我來看,隻是尚可,年輕道士不足為據,花甲道士大抵和長老相仿,因此他們布下法壇,以及各種各樣的符篆,能夠讓鬼龕,椛家,以及範桀不敢進來。
頃刻間,高天杵擊中那年輕道士手中的劍,按道理,他應該後退閃避,可沒想到,他冷叱一聲,道“放肆!”
隨之,他另一手居然猛地下壓,去抓高天杵的尾部!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當他抓住高天杵的瞬間,一聲悶哼,整個身體直接失去平衡,並驟然一旋,被慣性大力帶得往後猛墜!
高天杵的重量絕非一般,普通道士根本揮使不了,我也全憑何憂天對我身體的滋養,再加上長久使用之下,適應和習慣了。
轟然一聲悶響,那年輕道士砸在院子後方的一道牆上。
血肉之軀抵不過磚石,他口中鮮血直流,手腕更扭曲變形,高天杵壓著他的手臂,那個位置應該也斷了。
驚悚和震驚浮現在年輕道士眼中。
那花甲道士勃然大怒,聲音宛若洪鐘“一而再,再而三,傷我弟子,你這妖道,找死!”
他雙臂同時往下一垂,雙手同時掐出劍指,口中的咒法聲變小很多,快速的更讓人聽之不清。
雙臂再猛地往上一抖,手袖中射出來數把銅劍,劍劍直刺我要害!
我接觸的道士數量不少了,至此都還沒看出來,他究竟來自於哪個道門。
最關鍵的是,句曲山,古羌城,雲錦山,這三個大派不可能不認識我,各市域的監管道場,多多少少也見過,或者耳聞過我。
這師徒兩對我一無所知,就代表,他們是更小的道觀,無資格參加句曲山大典,甚至有可能,他們是行腳遊方的山野道士?
兩人的不講道理,簡直和柳自愈有得一拚,根本不容人解釋。
那就隻能打過之後,徹底壓下他們的鋒芒,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了!
尤其是此刻齊蓧蓧顯得格外虛弱,是被傷到了屍魂核心,不能再拖!
思緒在電閃之間,我腳下步伐陡然有了變化。
“一步天星回,二步祟惡伏,三步水逆流,四步凶邪滅,五步雷公嗚,六步六丁神,七步青龍加太乙,剔起雷火發萬裡。”
布罡咒中,我舞動高天劍,擋下那花甲道士射出來的銅劍,鏗鏘聲中,濺起一大片火花。
六步,斬掉所有銅劍。
第七步,我迎麵直逼那花甲道士。
並且,我掐出了地雷訣,要一擊將他拿下!
花甲道士麵色肅然,口訣再起,這同時,他手中再滑出一劍,穩穩朝著我刺來!
他另一手,居然摸出一枚銅鏡,抬起手臂,銅麵直射我的臉!
那長桌法壇兩側的火盆驟然火勢更凶,鏡麵中銅芒猛閃,就類似於我用四規明鏡時一些招數,我眼睛都一陣灼燒刺痛!
劍尖瞬時對碰到一處!
隻聽清脆的崩斷聲傳來,高天劍自然完好無損,那花甲道士的劍,卻寸寸崩斷,他手裡頭隻剩下一個劍柄了。
銅鏡使得我眼睛灼燒火辣,高天劍便斜劈而出,我更踏前一步!
哢嚓一聲,劍刺破銅鏡!
花甲道士狼狽後退,他看我的眼神更為震驚!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好個妖道!你囂張不了太久了!”
一聲怒斥,他速度更快的後退,退到那年輕道士身旁,抓住他的肩頭,一腳踹開高天杵!
悶哼從他口中傳出,高天杵並沒有被踹飛,隻是滾出去一兩米,他腿卻微顫,像是踹到了鐵板。
他再度一躍而起,拽著那年輕道士落到了房頂。
我並沒有乘勝追擊。
說到底,這是個誤會。
老龔的行為過分,我自己也清楚,隻是老龔又說出了我無法苛責他的理由。
這兩個道士的做法太極端,差點兒就害了齊蓧蓧。
他們受傷吃虧,也算是相互扯平了。
不過下一瞬,我又聽到一聲慘叫入耳,是那年輕道士的叫聲。
“喝!”怒斥聲再起,那花甲道士明顯發了狂。
外界還圍著鬼龕的人,當然,對上我,那兩道士吃虧,麵對鬼龕,除了出其不意,並不能將他們怎麼樣。
甚至都沒有傳來繼續的打鬥聲,一切就歸於安靜。
我快步走至齊蓧蓧身旁,斬掉了她身周的紅繩,完全斬滅所有蠟燭,一腳踹飛銅錢。
這時,大門位置傳來急促腳步聲,門被我爸媽推開。
顯然,裡外的動靜他們能聽到。
我餘光也瞧見了地上被踩爛的兩個稻草人。
沒有道士主持法壇,門口那兩個稻草人就隻能對屍鬼震懾,人直接上前觸碰,是不會出事的,正因此,他們才能入內。
“哎喲,我可憐的齊家娘子喲……”老龔此刻在椛螢肩頭,椛螢稍稍慢我爸媽兩步。
悲憤的喊聲中,老龔躍至齊蓧蓧身前,他大口狠狠一吸,穿在齊蓧蓧身上的那些紅繩,全都脫離下來,老龔咬了一嘴繩子,嘴裡劈啪作響,不停的冒白煙兒。
呸的一口,紅繩吐在地上,老龔倒是一陣哀怨“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哇,真就是自古多情空餘恨,多是落花有意,男子無……”
“老龔!”我語氣陡然加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