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淮眼睛頓時眯起來,“在院子裡?”
“對,跟林靈,顧言。”
“他們三個,在院子裡,呆了一個晚上?”
“是,我昨晚過去收拾酒瓶的時候,太太說他們要再坐會兒,讓不用收拾,今早我起來,太太都擱外頭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傭人總覺得先生說話的聲音冷颼颼的。
她還以為周歲淮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抬起手機,對著院子裡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扁梔已經躺在涼亭的長木凳上睡著了,林靈也靠在一邊,顧言那二百五靠在涼亭裡,還喝著呢。
扁梔對此無知無覺。
她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落了一院子了。
顧言不喝酒了,一張俊臉臭的沒眼看,也不喝酒了,就那麼靠坐著,冷成了一座雕像。
扁梔歎了口氣,坐起來,揉了揉僵硬的脖頸。
低頭看時間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昨天忘記給周歲淮去電話了,扁梔崩潰了一秒。
要完!
最近周少爺剛剛鬆口一些,昨晚……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過去。
扁梔放下手機的時候,一臉的苦大仇深。
身後保姆叫過去吃早飯,她剛要起身,便聽見冷坐一夜的人,一臉滄桑,冷著音調,啞道“老大,我後悔了。”
至此。
扁梔呼出口長氣。
像說你要是再不說這句話,腦子直接給你砸爛!
扁梔這裡剛鬆了口氣。
便又聽見這二百五又補了一句“那個人,配不上她。”
扁梔眉頭在這個時候微微皺起來。
她歎了口氣,愁的都想來根煙了,她兩手插兜,看著顧言,認真的問了一句‘那你覺得,誰配的上她?’
又或者說“那你覺得,她應該嫁給誰?”
“在你心裡,誰都配不上她,對嗎?”
“可她總是要嫁人,你不娶,她遲早會嫁給彆人,不過是時間問題,這個你攔得住這一次,你攔得住下一次嗎?”
“再說,你憑什麼攔著呢?”
“彆拿你是她哥做事,冷冰凝就生了一個女兒,哥哥妹妹的,騙誰呢,騙你自己!騙我啊?!”
“冷冰凝這個親爹都沒說話,你又以什麼身份說不可以,不許?”
“一直以來她不怕,是你怕了。”
“槍林彈雨她沒怕過,未來忐忑她也沒怕過,她最怕的恰恰是你的不快樂,你的不願意,現在她這樣,你願意了?”
“你想讓她走。”
“她如你所願,走了。”
“這不都是你想的麼?”
“你說她配得上更好的,現在她也找了。”
“不都是你希望的麼?”
“你在這裡委屈什麼呢?”
扁梔有點煩躁這個二百五,一字一句的逼問著“你所認為的,最好的,是她真正想要的麼?”
陽光徐徐上升,周圍一切都亮堂起來,帶著嶄新一天的溫度。
扁梔走之前,又放了一句話,“從始至終,你真的了解她要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