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謝琅和周鈺再次去釣魚了,這次乾脆換了個位置。
而琥珀他們幾個人也得到了謝琅的允許,帶著自己的貼己銀子進城去遊玩閒逛了。
女孩子嘛,總是喜歡買些衣裳首飾之類的,這個謝琅也沒有給他們規定,自己想買啥買就是了。
至於琅嬛書院的學生們則是發現,他們的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大人,此時卻出現在了書院裡,而且就坐在書院後山的瀑布前,拎著一根魚竿,再……釣魚?
乖乖,這裡哪裡能釣得上魚啊,再說這瀑布裡麵也沒有魚啊,即便是有,就衝著澎湃的水流,魚兒能咬得住魚餌嗎?
書院的後山環境絕佳,很多的學子在課餘時間,就喜歡三三兩兩的聚在這裡討論課業,研習古籍。
來到這裡的人,看到院長,都會上前叩拜,可是卻不見對方回應,若非看到他盯著那瀑布,還以為睡著了呢。
“彆在這裡打擾院長大人了,他老人家此時定然在想一些咱們無法理解的晦澀典籍。”
“是是是,咱們走遠點。”
一眾學子重新找了個遠點的地方低聲討論。
而老者卻突然吞了口唾沫,哎呀,怎麼還不到黃昏,他又想吃魚了。
所以說那裡麵紅彤彤的到底是什麼材料,為何他從未見過,那紅色的材料與魚的結合,簡直就是相愛刻骨的男女分離十年後的驟然重逢,最是契合不過了。
“呸!”這是什麼老不羞的想法,罪過罪過。
洵江上!
“啪!”謝琅將魚竿扔到旁邊。
依舊是見不到影子,她乾脆不釣了。
脫掉鞋襪,將雙腳深入江水裡麵,沁涼的江水摸過腳踝,在這七月的天兒裡格外的舒爽。
想來再有不到一個月,天兒也就涼了,今年的春節,可能要在北涼或者是西楚過了。
據說北涼大半的薑瑜,在冬季裡都會暴雪不斷,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大周雖說也下雪,可絕對不會像北涼那般令人震撼。
她自幼生活在北方的一線省市,每年都能看到大雪,對雪已經不怎麼稀罕了。
可是這裡的天空卻值得她眷戀,隻要是晚上晴朗的時候,抬頭就能看到滿天的繁星,空氣裡也沒有絲毫難聞的味道。
周鈺看了謝琅一眼,唇角含笑,扭頭繼續釣魚。
他對現在的日子也很喜歡,每日裡就是遊山玩水,逍遙自在。
當然閒暇時他也會整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等到了北涼之後,就可以實施,以打散三國結盟。
他有時候覺得陛下很奇怪,明明身負雷電之力,隻需要釋放一下,江中恐怕會有很多魚翻起白肚。
可是接連兩日顆粒無聲,她去依舊能忍耐的住。
昨日的那個唱著民間小調的姑娘再次搖曳著扁舟出現了,去碼頭上接了幾位客人返回,這已經是今日的第六次了。
小姑娘長得稍稍清秀,笑容卻格外的燦爛,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淩淩的,猶如這洵江的水。
揮動著雙腳,江水在眼前四散飛濺,“那姑娘瞧著很快活。”
“那是因為有買賣做,能夠賺到錢,也懂得知足。”
“或許吧。”這樣的老百姓,是不在意上麵的皇帝姓什麼的。
隻要他們的生活不變,即便是龍椅上天天換皇帝,他們也不關心。
又是一個霞光滿天,兩人準備回到碼頭。
可是謝琅剛穿好鞋襪,就看到一艘小船搖曳而來。
“兩位好啊!”
“……”謝琅被這老頭被逗樂了,“你還真來呀?”
“不瞞兩位小友,老夫生平沒彆的愛好,就是喜歡吃魚。”老者的臉皮也是真的厚,招呼那船夫將小船靠過來,然後跳到扁舟之上,“今兒我就跟著兩位小友一同過去。”
謝琅哈哈笑道“又是那二錢銀子?”
“不,這次是一兩。”老人家從袖袋裡掏出一兩銀子放到謝琅手中,“昨兒老朽在城裡買了兩封翠微齋的點心,還買了兩條魚,全身上下就剩那二錢銀子了,對不住對不住。”
“瞧著你也不像是對不住的樣子。”謝琅抓起旁邊的長杆,劃著扁舟往碼頭而去,“真是越老臉皮越厚。”
“小友盛讚了,老朽愧不敢當。”
周鈺也沒忍住,笑聲清朗,“老人家是從琅嬛書院裡下來的?”
“老朽添為書院的院長,家就住在城裡。”
“原來是大儒韓先生,失敬失敬。”周鈺這次的禮數帶著敬意。
從老頭晉升為韓先生的韓先生連連擺手,“彆講究那些虛禮,咱們就是吃魚,啊,吃魚。”
謝琅搖頭失笑,“這老頭子,居然還是個吃貨。”
“小友,可謂吃貨?”老人家彆看年紀大了,白發白須的,可聽力卻不差。
“就是那類喜好各種美食,並且對美食有一定的追求和品位的美食愛好者。”
“咦,這不就是老饕嗎?”韓先生捋著胡須點點頭,“這吃貨一詞,倒是挺彆致的。”
“行吧,您老開心就好。”
扁舟靠岸,三人跳上碼頭,抬腳往茅草屋走去。
“兩位小友是當地人士?”
“不是,我們隻是沿途遊山玩水,路徑此時,看到這裡的洵江景致極美,才暫且停留幾日,過兩日自會離開。”
“……”韓先生頓時傻眼了,“過兩日就走?那我的魚……”
“忍著吧,以後有緣,還會吃得到的。”謝琅可不慣著這老頭子。
“哎,也隻能如此了。”韓先生是滿臉的委屈啊,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對方怎麼就不肯告訴自己那魚的做法呢?
嗚呼哀哉。
三人一起回到小院,玲瓏見到後,趕忙上前從周鈺手中接過魚簍,“小姐,這老先生又來了呀?”
“對,老頭子我又來了。”韓先生笑眯眯的看著玲瓏,“小丫頭,昨夜的全魚宴是你做的呀?”
“正是!”玲瓏點點頭,向老先生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往旁邊的露天廚房去了。
韓先生心裡癢癢的,想去看看那魚的做法,可想到自己都來蹭飯了,再去偷學人家做菜的手藝,他就真的是不要臉了。
好歹也是一院之長,不能太過分。
很快,爆鍋的聲音響起,然後一股特彆的味道衝天而起,竄到韓先生的味蕾中。
“對對對,就是這個味道,小友,可否告知,這到底是何物?”他昨晚是真的沒睡好,想了大半夜也沒個頭緒。
“這是辣椒。”謝琅吃著飴糖,這是玲瓏親手做的,乾淨好吃,“聽過嗎?”
“辣椒?”韓先生擰眉想了很久,才搖搖頭,“從未聽聞。”
“所以,說了你也不知道。”
韓先生猶不死心,“這辣椒是哪裡來的?地裡長的還是樹上長的?亦或者是水中?”
謝琅抬頭看著老先生,笑道“好吃嗎?”
“嗯,雖說味道很衝,可讓人欲罷不能。”
“好吃就行,彆管它是哪裡長的。”謝琅雙指捏起一塊飴糖,扔到口中,甜度不是特彆重,正和她的胃口,不過謝宸那小胖子想來是不怎麼喜歡的,小胖子喜歡重度甜。
這些日子自己不在宮裡,那孩子估計能瘋了,回去後得好好的管管,免得吃出蛀牙來。
好些日子沒有摸那孩子的腦袋瓜,手心莫名有些發癢。
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啊,啊,啊,阿嚏!”正在清輝殿裡陪著奶片玩耍的謝宸,忍不住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早旁邊批閱奏章的謝璉見狀,問道“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就是剛才鼻子癢了一下,可能是二姐姐想我了。”他抱著奶片來到謝璉麵前,看著桌上那厚厚的奏章,“皇兄,二姐姐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她了。”
“……大概,要明年了。”
謝宸“……”
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