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直同樣一個恍惚,他明白症結所在了。
他在看完了趙以孚的文章後就下意識的以對待優等生的態度來要求趙以孚了,可問題是這孩子一直都是中下遊成績,這種鞭策式教育好像不行……
於是梁中直就換了副嘴臉……不,換了個方式。
他放緩了神情,語調溫和地說:“我隻是希望你能維持下去,你真正的潛力已經開始兌現,你可以用更高的要求來對待自己。”
趙以孚聽了連連點頭,但那乾淨的雙眼卻充分顯示了他此時的精神狀態……你說你的,我聽我的。
梁中直的話停住了,他現在覺得非常難搞啊,他以往隻擅長教導優秀的學生,但對這種長期表現平庸卻忽然展現出亮點天賦的學生有種吃不準的感覺。
於是他乾脆乾咳一聲回歸重點道:“那麼現在我們來說說這篇文章裡你提到的幾個疑問。”
“首先是,你以靈虛指勁煉精氣為真氣的事。”
趙以孚一下子認真起來了,這是他在意的。
梁中直見狀頷首,繼續道:“其實墨麓書堂石窟中的‘靈虛指勁’本身並無這方麵的功能,是你將之與自家外功相結合才有了類似動功的效果,這其實是武道修行中的一種極上乘的辦法。”
“原本這種自己偶然間創造的法門很危險,但見你文章中的剖析論證十分完善,也就意味著這門功法是可行的。”
趙以孚聽了眼中熠熠,知道如此可行,那他就算是放心了。
他長籲一口氣道:“沒有隱患就好,弟子還以為這般煉氣會有隱患。”
梁中直不以為意道:“此事你隻管放心。”
這種動功功法似乎並不在梁中直眼中……也是啊,他見多的是那種打坐修煉區區百日便可通行小周天的天才,趙以孚這樣花費五年時間,還得在動功幫助下才有所成的庸才真的沒什麼可說道的。
或許對於梁中直來說在這件事上趙以孚唯一的閃光點,就是修行中的自主求變。
他說:“現在我們來說你心裡最大的疑惑,你曾提到過兩次做畫時於完全忘我中提煉了真氣對吧?”
趙以孚很認真地點頭,這的確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問。
梁中直看著趙以孚道:“說實話,我個人以為你所經曆的這種情況才應該是我丹青門真正該有的樣子:寄情於琴棋書畫四友,意專而氣定,從而真氣自生。”
“此時所煉真氣甚至超過陽和靈氣,並且可以帶動琴棋書畫這四門技藝快速進步。”
趙以孚聽了心中大喜,他知道這種狀態應該是不錯的,現在得到了梁中直的肯定他自然更加放心。
而梁中直說著停頓了一下,又道:“其實還有你書寫這篇文章的過程,你可知你寫了多久又睡了多久?”
趙以孚搖頭,他還沒有功夫去知曉這些。
梁中直道:“你寫了一天一夜,睡了兩天一夜!”
“這個過程中你做到了意專而忘我,遂與天地通!”
“唯有意專方可忘我,而唯有忘我才能與天地共情。”
“如此,你所修得的真氣便不是單純的人身之氣,而是天地真陽之氣了。”
梁中直看著趙以孚慢慢露出笑容道:“君信,好孩子,你已經做到了許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你是天生該走修行這條路的。”
趙以孚臉頰有些潮紅,老師的誇獎怎麼這麼上頭呢?
他振奮精神道:“多謝梁師指點,弟子往後必定繼續努力不讓梁師失望!”
梁中直含笑點頭,隨後道:“既然如此,先前答應你的事情也就可以兌現了,我將傳你一門新的妙法。”
他臉上笑吟吟,心中暗暗捏把汗:總算找到教導這種熊孩子的辦法了,那就是得誇啊,要使勁地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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