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明帝帶著同行大臣四處考察民情,接見地方商賈、官員,官員女眷偶爾也會前來拜見三位妃嬪。
宰相門前三品官,皇帝後宮裡哪怕隻是個小小的美人,也已是從五品之級,私下裡有不少想要巴結討好之人。
他們倒不是覺得莊美人等人已到了敢收禮的地步,而是想來探探明帝口風。世人皆知江南出美人,揚州瘦馬更是其中最甚。
既然隨行的沒有什麼高位妃嬪,那這些人少不得要將家裡容色過人的女眷或是特地搜羅來的女子往禦前帶一帶。
他們早已聽說選秀那日有四個女子得了明帝青眼,哪怕沒有位份,口頭上落個好兒也是好的。
江南之地,素有富庶之名,其鹽業更是興盛。然而,在這繁華的背後,卻隱藏著官員的腐敗與貪汙。他們利欲熏心,利用職權之便中飽私囊,官員們相互勾結,官官相護,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鹽產作為一個王朝的最基本的民生物資,舉足輕重,江南的奏報年年上報都說因雨水過多或是澇災產量不高。
從前先帝在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明帝登基,他們不僅稅賦造假,居然還開始哄抬鹽價!
於是明帝不得不將江南作為他巡視江山的第一站,親自懲治這些蛀蟲。這些官員想必心裡也十分清楚明帝這是要拿他們開刀,也不知是何對策。
如今下榻揚州,明帝是深深感覺到了什麼叫“富可敵國”。奢靡的家具擺設可以臨時撤掉,但雕梁畫棟的宅院和那些空出來的台麵昭示著些許貓膩。
明帝淡定的用完了晚膳,沒有接見任何人。正欲在宮人伺候下洗漱時,吳德昌進來道,“陛下,前頭送來兩個婢女,說是來伺候陛下起居。”
明帝隻覺好笑,一貫的美色誘惑金錢腐蝕,他還以為這群人能有多大能耐,寧可在細枝末節處僥幸投機,也不願在正經事上下點真功夫。
“放進來吧。”送上門的哪有不收之理?正好宮裡的女人膩了,也讓他見識見識這群人挑的女人有多大本事。
晚間,莊美人剛收拾好要去主院伺候明帝,便被攔在了院外。
吳德昌道,“小主這會來的不巧,院內已有人在伺候了。”
莊氏驚詫,心想著不該呀,路上這些時日她最是受寵,另外兩人應該也不敢同她爭才對,於是問道,“是鐘才人還是江才人?”
吳德昌道,“是知府送來的人。”
莊氏哽住,她深知自己不是明帝喜歡的那種嫵媚模樣,比不得鐘氏,但憑借著身份壓一壓江氏還是可以的。
因此她近幾日精心扮演好柔弱婉約的“解語花”的角色,百依百順,對明帝無有不從,在馬車上、船上沒少自降身份迎合明帝,為此不知被鐘氏嘲笑了多少回。
沒想到這才離了半日功夫,就被她人截了胡!莊氏氣結,恨恨的走了。
翌日,江南府知府備下了午宴為幾人接風洗塵。明帝同大人們坐在外廳,知府夫人帶著幾位女眷同三位妃嬪坐在內間,昨日送來的兩個婢女和其他下人們一起侍奉左右。
莊美人這廂忙著用溫柔刀不動聲色地刁難那兩個美貌婢女,自然沒有過多注意知府女眷等人。
說來也是奇怪。這知府夫人身姿豐腴,曲線婀娜,宛如熟透的蜜桃一般散發著已為人婦那迷人的韻味。但那嫵媚動人的麵容上卻掛著一絲淡淡的憂愁,如輕煙般縈繞不散,哪怕在如此場合也是強顏歡笑,鬱鬱寡歡。
她身旁還坐著一位和她氣質截然不同的婦人,生得一副清秀可人的麵容,身材嬌小清瘦,好似一陣清風就能把她吹起,輕盈而靈動。眸中頗有幾分誌得意滿的小人神色,一看就知是在後院得寵的善妒角色。
兩人身邊還有一個豆蔻年華的青澀少女,言語間管那清秀婦人叫“母親”,竟是她的女兒。小小年紀便已能看出日後必出落得楚楚動人,今日被帶到席麵上,恐也存了旁的心思。
宴席上,一眾人各有心事。
宴畢,知府又說專程準備了吳戲,想請明帝賞臉一品。
明帝欣然應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那便同去吧。”
話畢,內間眾人現身,明帝瞥見那一眾女眷,對知府笑道,“愛卿這是享的齊人之福呀!”
知府一驚,忙躬身介紹道,“陛下折煞臣了!這是臣賤內喬氏,平妻李氏和小女,怎及三位娘娘一根手指。”幾人也連忙見禮。
明帝多瞧了幾眼喬氏,卻是未再多言。
到了戲台處,明帝任由三位妃嬪同知府之女坐在屏風後,卻是點了知府兩位妻眷同坐。
戲台上吳儂軟語,明帝倒也興味盎然,甚至心情甚好的開口,“諸位愛卿平素裡賞慣了吳戲,可想要換一換口味,見識見識西北的戲嗎?”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不知明帝可有什麼深意。
知府汗如雨下,試探道,“陛下是想看西北的戲嗎?臣這就去尋…”
明帝搖搖頭打斷他,繼續道,“戲子們唱的有什麼意思?還沒有幾位愛卿這兩日唱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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