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畫卷展開,一個男子躍然紙上,隻見對方揚鞭策馬、意氣風發,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所有人都是虛幻,唯其一人豐神俊朗,眉眼處儘是肆意張揚。
單看這畫作就能看到下筆之人的用心。
弘曆低頭仔仔細細瞧了個明白,胸中的柔情儘數綻放開來,波濤洶湧的愛意好似要從他的眼中流露。
然而作畫之人卻難為情地轉頭,添了許多柔情的眉眼隱沒在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當中。
可弘曆卻感受了她隱藏在平靜溫柔表麵下的深沉愛意和無儘思念。
他心中更為柔軟,柔聲問她:“朕竟不知,你在紫禁城都能看到朕在草原上的英姿。”
他聲音放得很輕,似乎怕驚擾了眼前的女子。
弘曆真是愛極了她這個樣子,更憐愛她所有對自己的思念都放在她的心中,非得要自己不小心闖進來才能窺探到她同樣熱切的內心。
他向前拉了拉衛嬿婉的手,將她的臉正過來看著自己。
下一瞬,她驚慌的低頭。
人總在羞怯的時候假裝忙碌,弘曆就這麼看著衛嬿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埋著腦袋手上不斷地整理著一旁的畫作,卻不小心碰掉了一個,畫卷滾落在地,不受控製的展開,一眼看去竟也是他的模樣。
弘曆驚喜的睜大眼睛,將一旁其餘的幾卷打開,無一例外都是他的身影。
或站或坐,有的場麵宏大,有的僅一人一景,可每幅畫的中心都是他的身形,最濃厚的色彩儘數在他身上綻放、暈染。
正如她的情意。
瞧著上麵的刻畫,弘曆心中對衛嬿婉的憐惜與愛意幾乎要漲出胸膛,心情如鳥兒一般雀躍地飛上雲端,感受著仿若靈魂震顫發出雲裡霧裡的眩暈。
他情動的匆忙上前兩步,張開雙臂環住眼前的女人。
眉眼處滿是得意,語氣悠然:“朕倒是不知,嬿婉私底下竟思念朕至此,何不告知於朕?”
細數下來竟不下二十副,可見對方平日裡除了養胎,隻怕就是在思念他了。
如此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讓弘曆這個皇帝覺得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弘曆滿心歡喜,竟吩咐進忠把這些畫作全部帶回養心殿,等空閒下來了他得好好蓋上他的私印才是!
衛嬿婉連忙阻止:“哎,皇上!”
“嗯?”弘曆低頭,“嬿婉還有話要說?”
衛嬿婉咬唇,遲疑許久不好意思的說道:“臣妾……皇上難道也不留臣妾幾副嗎?等哪日皇上不來,臣妾睹物思人的東西都沒有。”
弘曆嗬嗬笑著,隨後道:“既畫的是朕的肖像,朕自然要放到養心殿珍藏起來,至於永壽宮……等你日後誕下皇嗣,朕陪你一同入畫!”
何況他哪裡舍得不來?
當初對如懿,他說隻有皇後才能與皇帝一同入畫。
可此刻,對著眼前一顆心都係在他身上的女子,弘曆極為輕易地許諾了一同入畫這個事情。
也是,他是皇帝,隻要他願意,什麼事情做不成呢?
然而衛嬿婉還得做出一副受寵若驚又驚慌失措的樣子:“皇上,您……隻有皇後才能和您一同入畫,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實在不敢領受皇上天恩。”
不等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弘曆就小心避著她的肚子收緊了雙臂,低頭看著她道:“朕說可以就可以,你不必擔心,不會有人對你說三道四。”
衛嬿婉知道躲不過去了,隻能狀似激動和緊張的樣子,躲進了皇帝懷裡。
弘曆心情激昂,環著人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