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瑜離職後的第二個星期,沈懷明才逐漸適應這個新來的劉秘書,但有兩次,他下意識喊的是:小夏!
在一番自認為深刻的反省後,他篤定了自己對她就隻是因為和亡妻的名字相似而已,所以才會在第一次見麵時對她有所關注,甚至他認為之後的那些“偏袒”,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他努力讓自己忙起來,覺得她離職後,就能漸漸忘掉自己那些荒唐的行為。
夏夢瑜是在一個陰沉沉的午後接到的龐禮打來的電話,她看著手機猶豫了很久,一直到他打來第二遍,她才忐忑的按下了接聽鍵。
“喂!”
她開了免提,將電話放遠。但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怦怦的跳著,龐玉蓉那天像個瘋狗一樣對自己的謾罵和掌摑仿佛就發生在上一刻,她忍不住抱著自己好讓自己放鬆下來。
“夢瑜,是我,對不起,對不起……”龐禮在電話剛一接通的時候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我媽把我的手機拿走了,我沒法和你聯係,家都出不了。我才知道她去找了你的事,我去你們公司,前台說你離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導致你變成這樣了……”
“還有事嗎?”她平靜的問。
“我……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再也不要和我有任何聯係,能做到嗎?”
“不,我做不到!”
“小龐總,我沒有眼紅過有錢人,但你母親的所作所為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我接觸到的中層以上人士雖不多,但也不少,多數都是以禮待人,從沒有見過你母親這樣的。嗬……”她冷冷的笑著,“縱使我不喜歡你,但我和你走得近,哪怕隻是朋友關係,你母親都覺得我有罪,不該高攀與她的兒子做朋友。所以,這通電話結束後,我希望你再也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電話裡一陣沉默,龐禮內疚到說不出話來。以前是他在國外,母親的手伸不到那麼長,現在回來了,她還並沒有把自己當做大人看,和小時候一樣,與他有關的,她都要插手乾涉。
良久之後,電話裡傳出來一聲無奈的歎息。
他回:“好!”
掛斷了電話,她才發覺手心裡已經冒出了一層汗,渾身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心裡積壓的那些委屈和苦楚決堤了似的隨著淚水湧了出來,她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著,止都止不住。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經曆這樣的痛哭,好像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住在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跳了出來,指揮著這一場痛哭,肆意妄為。
十多分鐘後,她才慢慢可以平複自己,然後緩緩的躺下,等待著完全恢複平靜。
第二天早上睡醒,她在網上租了輛車,帶了簡單的行李,上了高速。
算是衝動出發,但她隻想片刻的逃離滬城,忘掉那些讓她傷心難過的人和事。此時此刻,她需要一個陌生的環境獨處,整理自己的心情,思考下一步的方向。
那天天朗氣清,甚至還帶著一絲初秋的涼爽。在駛出市區上了高速後,開闊的視野仿佛一把萬能的鑰匙,輕而易舉的就將那裝滿了煩惱的枷鎖打開。
伴隨著車上空靈的歌聲,一路向著西南,她才真切的體會到了一句話:人需要給自己一個放空的機會,去遠方看看!
所以午飯是在嘉城吃的,晚上是在烏城古鎮住的。
當古鎮闌珊的燈光倒映在水麵上時,她倚在木質的欄杆上,看著搖櫓船上的一對情侶你儂我儂,耳邊隱約傳來柔婉的評彈,唱著《賞中秋》,這才意識到,今年的中秋將至。
手機裡不再有任何關於工作的消息進來,她獨享著這一刻的愜意,哪怕隻身一人。看搖櫓船來來往往也好,聽評彈也罷,看著時間流逝,終於明了人生不是要馬不停蹄的向前走,偶爾也可以停下歇一歇。
杭城湖邊的咖啡店裡,聚集了不少前來打卡的年輕人,在可以遠眺湖景的露台上,不少攝影發燒友在等著記錄最美落日。
服務生遞過來咖啡的時候,她恍惚了一下,想到了那天自己剛剛推開咖啡店的門,就看到外麵一隻手插在兜裡看著自己的老狐狸。
她晃了晃腦袋,遠眺著遠處映紅了半邊天的夕陽,努力讓自己投身於周遭的這片熱鬨中去……
從寶陀山返回滬城的路上,文靜姝打來了電話,說母親將於明天下午一點開始手術。
“好,明天一早我去醫院找你,病房號你發給我!”
那邊支支吾吾,最後才道:“明天我爸和姑姑也來。”
夏夢瑜微微一怔,想起了那天老狐狸帶自己去吃鐵板燒,偶遇任真時她的表情,她後知後覺才知道那是妒忌和吃醋。
“沒關係,我沒事!”她說。
“我爸我不能保證,但我姑姑應該不會待太久。”
“沒事兒,總不能不見啊,再說了,我當初能去老狐狸那兒,也是你姑姑幫忙,我都沒有好好謝過她呢!”
“好吧,那就明天見了。”
“好!”
在接到靜姝的這番電話後,她清醒的意識到,隻要自己在滬城,就避免不了會和老狐狸或是任真碰到,也無法回避關於他的任何消息,畢竟有時候他也會接受一些專訪。而她唯一能做的,是強大自己的內心,儘快讓自己的事業步入正軌,賺更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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