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滄海桑田,如今回首思量,張士誠、陳友諒、脫脫帖木兒,曾經咱的那些生死大敵,早已作古,
而咱,也從當年的壯小夥,到現在兩鬢斑白,年過花甲!”
“罷了!”
拍了拍吳憂的肩膀,凝視著海外方向,朱元璋頗為感慨的說道,“當年各為其主,猶如三國鼎立,歸根結底,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談不上誰對誰錯,
你轉告他們,當年的事咱已當做過往雲煙,一切既往不咎,待征倭歸來,他們願解甲歸田重返故裡過太平日子也好,願重返沙場替大明效力也罷,咱,都由著他們!
說一千道一萬,無論是張士誠、還是當年的陳友諒,都是為驅逐韃虜將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好漢,
至於後來的爭奪天下,那也是形勢使然,天下三分,必然一統,你死我活,如此而已!”
片刻之後,身後卻毫無動靜,朱元璋好奇的回過頭,見吳憂失神的望著自己,頓時沒好氣的笑罵道,“怎麼,很意外?莫非咱在你小子心裡,就如此不堪?非得揪著前塵往事難以釋懷?”
“咳咳,瞧您這話說的,論其雄才大略,論及心胸,天下誰能及的過您!在下隻是感慨,我他麼這輩子,沒跟錯人!”
“雖然咱覺著像在拍馬屁,但你小子這話,咱還真就他娘的愛聽!”
擺了擺手,朱元璋正待說話,手持拂塵的雲奇卻躬身出現,“啟稟聖上,毛指揮使有要事覲見!”
“讓他進來!”
若說錦衣衛鎮府使乃是殺人利器,那麼指揮使毛驤,便是朱元璋的第一鷹犬爪牙,等閒不敢輕擾!
“是!”
雲奇剛剛躬身退下,麵容頗顯陰鷙的毛驤當即現身,“臣毛驤,參見聖上!”
“免禮!”
抬了抬手,朱元璋直奔主題,“說吧,啥事兒?”
從衣袖內掏出兩張信箋,二虎微躬著身子雙手呈上,“稟聖上,毒蛇來信!”
“如今殘元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南下,咱倒是希望這兩封信,都是咱期望的結果!”
隨手撕開一封信箋,朱元璋深吸了口氣,細細閱覽了起來,
“嗯?”
吳憂清楚的看到,隨著一聲鼻音響起,朱元璋的雙眸瞬時瞪的溜圓!
不知過了多久,呼吸漸漸急促的朱元璋,一把攥緊了信箋,長長的呼了口氣,仰天厲喝道,“天佑大明!”
說罷,不待麵麵相覷的二虎與吳憂反應過來,神采奕奕的朱元璋,豁然將目光轉向了漠北,寒聲道,
“自殘元北遁,亡命荒漠以來,朝廷兩次北伐,皆不如人意,可這一次,咱,要將殘元,連根拔起,焚為灰燼!”
望著突然間紅光滿麵的朱元璋,嘴角掀起一抹笑意的吳憂,暗自思量道,
看老朱這欣喜若狂的模樣,看來老和尚姚廣孝,竟當真完美的實現了自己當初靈光一現的“胡思亂想”啊!
“哈哈哈哈,顯揚,沒想到當初咱心血來潮所撒下的一枚種子,如今竟真他娘的開花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