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立刻打斷梁景的話道:“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沈鬆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梁景有些詫異地看著陳澈,“是呀。腦中淤血最忌諱大喜大怒,他沈鬆脾氣又不好,怕他知道了以後驚恐之下反而對病情不利,所以一直瞞著他。”
“沈寅這個弟弟也是相當不錯。這麼多年,花錢如流水地照顧他哥。可沈鬆對他卻一般。”
梁景歎了口氣,“沈寅倒也不在意,說他哥哥如今這樣子,能活著就不錯了,他也不求他哥怎麼樣。”
“可我倒是覺得沈鬆對其他人還行,對這個弟弟倒是一般了。大概心裡還是有些怨言。”
“其他人是誰?怎麼個還行?”
梁景說道:“沈家照顧他的那幾個小廝。他對身邊伺候的人倒是挺有耐性的。有空的時候,還教他們寫字畫畫什麼的。還有他女兒,他也是手把手教讀書算賬,也算是個好父親了。”
陳澈站了起來,“寫字?他教伺候的小廝寫字?”
白嶺也激動了起來,“那小廝叫什麼名字?”
“這我就不記得了。”梁景有些納悶二人為何這麼激動,“沈世奇安排過來照顧他的人,你問問沈寅,他知道。”
陳澈和白嶺對視一眼,心裡按捺不住地激動。
兩人大半夜地找到了沈寅,他還在錢莊核賬。
白嶺看著他疲憊的臉,忍不住說道:“你這也太辛苦了。注意點身體。白天看你忙進忙出,這麼晚了還在錢莊做事。”
沈寅擺擺手,“不礙事,我還年輕。沈阿財不在了,好多事都得我自己來,先撐過這段時間再說。不知道大人深夜找我有什麼事?”
白嶺上前說道:“張同是不是伺候過你大哥沈鬆?”
沈寅有些奇怪,大晚上的刑部兩位大人居然就來問這個,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是的。我大哥落馬以後心情抑鬱,毫無求生之意。我爹覺得他身邊伺候的人不多,就把張同從鋪子調去家裡伺候我大哥。”
“也就是五年前,張同就在沈家照顧你大哥沈鬆?”白嶺興奮道,終於找到教張同寫字的老師了。
“是的。”沈寅看著陳澈和白嶺,“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張同也是那時候開始練字的吧?”
沈寅想了想,“差不多吧。我接手錢莊以後,大哥也穩定了,張同就回了錢莊,那時候他就在寫字了。”
陳澈點頭道:“明日下午,我會把所有人召集起來說明案子。”
“案子破了?”沈寅驚訝地看著陳澈,“誰是凶手?”
“到時候自然會和你說明。你早上就把你大哥和侄女接到錢莊裡來,我要派人去你沈家找些東西。”
沈寅自然應下,心裡打著嘀咕,卻也不敢多問。
第二日下午,白嶺頂著烏黑的眼圈召集了所有相關人到隆泰錢莊集合。
江隨洲看他那樣子忍不住開口道:“你昨夜做什麼了?”
“咳,我陪陳大人查案子耗了整整一夜。”白嶺哀嚎著,“他怎麼還這麼精神!”
“你昨夜後來沒回去?”江隨洲暗暗道,早知道自己就不該走得那麼早。
“哎,可不是呢。”白嶺看著還是精神奕奕的陳澈,“你說他怎麼這麼多使不完的勁兒?有這勁兒,乾嘛不找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