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眼神落在了甄嬛的身上,隻神色還是無比威嚴,她這話看似是問,其實甄嬛根本就無法拒絕。
跪在地上的甄珩撇著太後身側的安陵容,她的衣衫似乎跪在的時候被泥濘沾染,隻她此時,一個眼神也未曾給自己,似乎自己於她而言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安陵容揣摩出了皇上的意思,便站在那處,仿佛這其中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了。
是的,既然皇上不會讓壽康宮的人和甄家有瓜葛,太後也不希望自己和甄家有瓜葛。那便無所謂了。
看來這場權利遊戲之中,似乎都是跳梁小醜,她兀自的想著,前世皇後和華妃爭鋒相對,華妃毒舌又犀利,皇後看似每每落了下風,但華妃的名頭越來越甚,又或者,華妃喝下的那碗藥本來就是皇上和太後所為?
太後是疼愛十四爺,隻如今是她生的兒子坐了江山,那麼她隻能幫著眼下的皇上,換了其他人來坐江山,不隻烏拉那拉氏得不到好處,說不得遠在皇陵的十四爺早早就因為各種原因而“消失”了。
這是一家人,有著利益瓜葛和情感糾紛的一家人。
那麼如何讓安比槐在這一次事情中死去呢?她在思索。
她此時心頭狂跳,安比槐若是這次不死,日後難保捅出更大的簍子,其實她早就想安比槐死了,在親眼目睹安比槐做出那等子寵妾滅妻的惡事,隻是在後宮她那時是個答應,她也知曉前朝後宮息息相關。
可今時不同往日,宮外有同盟,安比槐就不用活著了。
前世的他因為自己是嬪位收受賄賂,自己沒了辦法所以用了那助孕方子。
懷上了身孕,大著肚子去養心殿門前苦苦哀求,若說甄嬛是那孩子脫離的凶手,倒不如說安比槐才是直接導致這件事的源頭。
到底是自己的爹,踩著他上位應該是對得起他了她想。
忽而聽皇上好奇道:“皇額娘,皇額娘要賜婚給甄珩哪家的貴女?”
“太後娘娘要賜婚定然是極好的。”甄嬛道,甄嬛盯著太後,她不敢說不好,至少不能流露在明麵上。
“恩。”太後點了點頭:“哀家宮中的人婚事由哀家做主。”
“莞貴人顧好你自己一畝三分地便可。”
她的視線又落到了甄珩的身上,隻看了一眼,又收回:“甄珩,到底是年輕。”
“圓明園不是後宮,又是甄家來的人,既然莞貴人不隻一次的提及甄家不注重門楣,那便將浣碧留作貴妾,想來莞貴人也是高興的,皇後大度,賞賜給你的浮光錦你都能給浣碧,想來浣碧確實是得你喜愛的。”
安陵容聽到這句,眼睛看向了地上跪著的浣碧,見浣碧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怒,而見流朱卻好些,似乎已經接受了嫁給甄珩做妾室的安排。
而甄嬛此時的表情,說是笑,卻眼底全是難堪。
她心中應該恨極了吧,卻偏偏又隻能笑著承受這件事。
她是不敢在雲岑亭說出,浣碧的身份的,如若不然,甄家全部都得被下大獄。
罪臣之女,先帝在世時的罪臣不是貪汙,就是受賄。
而甄遠道私通罪臣之女,是監守自盜,更是玩忽職守。
監守自盜?
那麼沈自山有沒有可能監守自盜呢?
端看這次了,這一世,自己未曾入後宮,和華妃沒有間隙,周寧海的事情華妃不知道。
如果華妃知曉了,應當是曹琴默搞的鬼。
端看這一次,安比槐的事情是誰揪出來的?
又或者,自己需要火上澆油一番?
反正事情到了這裡,和甄嬛撕破臉在所難免,和甄嬛撕破臉,沈眉莊必定會站在甄嬛那一邊。
既然一直都是被動,倒不如主動權放在自己手裡,借甄家作刀,殺安比槐。
她想通了這一層,突然驚訝的開口道:“太後娘娘,今日奴婢突然知曉了為何莞貴人疼愛浣碧了。”
“為何?”皇上的眼中也帶著疑惑的目光。
“嬪妾疼愛浣碧是因為浣碧在甄府上自小長大的情分。”甄嬛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急急道。
“太後娘娘,皇上,奴婢站在這處見莞貴人和浣碧的眉眼,從奴婢這處看去,怎麼看著有四分相像?”
“不知曉的還以為莞貴人和浣碧是姐妹。”
說到這,她“似乎”反應過來說錯了話,低下頭有些慌亂:“奴婢,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隻這話卻引起了皇上和太後的注意,一時之間,這位後宮尊貴第一人,和掌控天下的帝王,都帶著審視之意,雙眼如炬,如掃視的光,不斷在甄嬛和浣碧的身上來回交錯。
安陵容能感受得到,雲岑亭內的氛圍更加微妙了。
浣碧的臉色上帶著驚慌失措,這驚慌失措將她的憤怒掩飾,而甄嬛的臉色更加難堪了又在一瞬間快速的平複了心情,她笑著,笑得得體又溫柔。
“浣碧原本就是嬪妾的爹為嬪妾挑選的,當時嬪妾見到浣碧也頗有眼緣。”
“這世間之大,居然有這般的緣分,能碰到一個和嬪妾有幾分相像的,是以嬪妾也將浣碧當成妹妹,偏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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