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蘊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朝講台走去。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剛才舉手的同學們都默默放下了手臂。
蕭行野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裴鶴衍的突然打斷讓他有些不爽,但目光還是忠實地追隨著沈舒蘊的背影。
他看著她略顯慌亂的步伐,心裡暗自發笑。
沈舒蘊走到講台前,接過裴鶴衍遞來的毛筆。
在交接的瞬間,裴鶴衍的指尖不經意間輕觸到了她的手指。
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沈舒蘊愣了一下,她下意識抬頭偷瞄了一眼裴鶴衍,恰好撞進那雙深邃的眼眸。
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沈舒蘊立刻把它定義為老師的“死亡凝視”。
她猜測這可能是對她上課不認真的無聲警告。
人在心虛時總會假裝若無其事,她趕緊移開目光,假裝對手中的毛筆產生了濃厚興趣。
然而,轉念一想,自己可是課代表啊。
尤其是那天裴鶴衍的暗示…沈舒蘊在心裡自嘲地想:老師,這就是你給的特權嗎?有點無力承受了哈。
“隨便寫個字演示一下。”裴鶴衍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語氣依舊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沈舒蘊略微思索了下,決定寫個“裴”字。
她暗自琢磨:他總不能為難自己的姓吧?
而且平時彆人就說她的字很飄逸,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於會寫草書嗎?越想越覺得可行。
她拿起裴鶴衍剛才演示用的狼毫筆,氣沉丹田,擼起袖子。
自信地蘸上墨,毛筆在宣紙上遊走,揮毫潑墨,筆鋒飛舞。
然而,“裴”字隻寫了上麵一半,沈舒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墨跡開始不受控製地擴散,但顯然已經收不了手。
她硬著頭皮繼續寫完,最後發現整個字暈成了一團模糊的墨跡。
一個看不出原型的黑色團塊就這麼躍然紙上。
沈舒蘊僵在原地,手裡還握著毛筆,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班裡也安安靜靜的,大家臉上皆是一副假裝凝重想笑但不敢笑的表情。
沈舒蘊心裡輕輕地死了,她有點不敢看裴鶴衍的表情。
心裡祈禱這節課不要有人拍照,不知道一幅字畫能拍出天價的裴鶴衍看到自己選的課代表寫了一坨字是什麼心情。
“沈舒蘊,”裴鶴衍的聲音依舊平靜,“解讀一下你的作品?”
沈舒蘊飛快地眨了眨眼,腦子高速運轉。她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可以的,老師。
“這幅作品名為《亂世浮沉》。”沈舒蘊挺直了腰板,聲音清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