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鏡:“這麼快嗎?天還沒黑呢。”
掌櫃的笑道:“旦角妝容頗有些費時,還望蕭姑娘理解。”
周圍都是戲樓裡的人。
蕭寶鏡此刻想跑也跑不掉,隻得硬著頭皮去梳妝打扮。
好在妝閣裡都是女戲子,兩名丫鬟手腳伶俐地為她畫上妝容、戴好頭麵,就要給她更衣。
“我我我我自己來吧……”
蕭寶鏡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是一具戲偶。
她把揣著《論語》的挎包藏在戲服裡麵,壓低聲音:“季徵言,咱倆如今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好歹比我厲害,總會點騰雲駕霧之類的本領吧?要是待會兒出現什麼意外,你可得出來救我!”
挎包裝死。
“你彆裝死呀!”蕭寶鏡急了,“你不是很擅長說教嗎?到時候你就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讓那些壞人改邪歸正!對了,你不是新科進士嗎?要不走個後門,請認識的官僚同事露個麵給句話,保護咱倆全身而退也行呀!”
挎包繼續裝死。
蕭寶鏡:……
呔,百無一用是書生!
是夜。
清音樓巍峨高聳,飛簷卷角,燈火煌煌,座無虛席。
掌櫃的笑眯眯地告訴蕭寶鏡:“你是壓軸上台的,是今晚的大菜。”
大菜……
這個詞兒聽起來咋那麼叫人不舒服呢。
蕭寶鏡瞄了一眼掌櫃的身後那些個壯漢,縮了縮脖子,決定暫且忍耐。
戲台子設在大堂中央。
蕭寶鏡登上戲台時,一束光從清音樓上方照下來將她籠罩其中,四麵八方的觀眾席皆都隱於黑暗,也不知坐著哪些人。
她等了片刻,沒有樂師為她伴奏,隻能隱隱察覺到無數視線落在她身上。
錢難掙屎難吃。
蕭寶鏡硬著頭皮,一甩水袖開始清唱:“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樓上雅間。
趙千嬌如今可算是揚眉吐氣,憑著楚楚動人的美貌,一舉傍上了陽城首富家的公子。
她伏在張世玉的懷裡,婉轉嬌聲:“人家也想要金手鐲嘛!彆的小姐妹都有,就嬌嬌沒有,嬌嬌心裡委屈,說出去張公子也沒臉麵——”
“今夜這曲兒誰唱的?我都是你們清音樓的熟客了,怎麼從未聽過這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