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枕梁想當皇帝想瘋了,連殘缺一半的帝冕都要戴著!
蕭寶鏡壓抑住笑話他的衝動,問道:“賣貨郎去了何處?”
顧枕梁眉頭緊鎖:“你應當跪地磕頭,稱呼朕皇帝陛下!”
“夫君!”月娘示意他態度好些,才溫和地轉向蕭寶鏡,“他前日來找過夫君,要夫君兌現當時的承諾。夫君讓他儘管去拿,然後他就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隻是後來聽守城的衛兵們提起,似乎是往城西去了。”
蕭寶鏡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
她來回穿越的時候,每次都是往城西山脈去找賣貨郎。
可是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從窗戶望出去,城西方向並沒有她熟悉的那些山脈……
月娘走到她身邊,蹙眉道:“我記得這個方向是有山脈的,隻可惜和彆處一樣,都是半截山脈、半麵山峰。然而我今晨起來,那些山脈就突然消失無蹤了。想是哪位厲害的降妖師,搬山倒海的緣故?”
蕭寶鏡咬了咬唇瓣。
心底的某個念頭愈發強烈。
她使勁兒搖了搖頭,逼迫自己忘記這個念頭。
她轉身道:“多謝月娘姐姐告訴我關於他的消息,我這就去尋他。”
與月娘辭彆之後,蕭寶鏡孤身一人離開了皇宮。
本欲往城西方向走,誰料剛出城門就聽見了熟悉的梆子聲。
蕭寶鏡渾身一僵。
一道勁瘦的影子,從身後覆蓋住了她。
後脖頸間,有人輕輕吹氣。
蕭寶鏡渾身寒毛豎起。
那人輕笑,低聲哼唱:“沒半點皮和肉,有一擔苦和愁。傀儡兒還將絲線抽,尋一個小樣子把冤家逗——”
蕭寶鏡拔腿就跑!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瞬間拽住她的後衣領。
少年將她拽到自己懷裡,從她背後傾身湊到她的耳畔:“小公主跑什麼?”
“你放開我!”蕭寶鏡奮力掙紮,“你把朝淵怎麼了?!你放開我、放開我!朝淵,朝淵你快從他身體裡活過來呀!朝淵!”
“他已經死了哦。”少年似笑非笑,“小公主可以稱呼我,婪褸。”
蕭寶鏡:“懶驢?”
少年:“……”
尖牙抵著薄唇,他眼尾的蓼紅更深兩分,看起來十分瘮人。
大掌掐住蕭寶鏡的雙頰,他一字一頓:“學不會修煉,連說話都學不會了嗎?嗯?”
他看起來年紀小小的,卻比朝淵凶多了!
蕭寶鏡被他掐得雙頰生疼,隻得眼淚汪汪地喊道:“婪褸!你叫婪褸行了吧!”
婪褸這才滿意地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