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丟進身後的貨簍,看了眼遠處消失的山脈,轉頭往城裡走。
蕭寶鏡可憐兮兮地蜷縮在貨簍裡。
一邊是詭譎奇怪的少年婪褸,一邊是緊隨其後的大骷髏架子,她想逃跑都沒機會!
她好像那拴起來的鵝!
她趴在貨簍邊緣,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呀?”
“餓了,去找點吃的。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吃掉你。”
婪褸揣著手往市井裡走。
蕭寶鏡覷著他。
無論是他還是朝淵,其相貌和姿態都像極了賣貨郎。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捂住耳朵躲進了貨簍裡。
因為王朝分割成了兩半,所以顧宋這邊也在積極地修複樓閣宅院,市井裡聚集著三教九流的百姓們,各自叫賣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有坊市開門營業,更有藏在巷弄深處勾欄唱曲兒的,整座都城免去了宵禁,到處都亂哄哄的。
蕭寶鏡細細觀察。
南唐是秋天,可顧宋卻鮮花盛開柳樹青翠,應當是春天。
南唐是深夜,可顧宋卻是白天。
王朝顛倒,這兩個國家完全是反著來的。
自然也有許多百姓不能接受骨肉分離家庭破碎,正在到處尋求和家人團圓的法子。
她歎了口氣,蔫兒了吧唧地問道:“盤古幡還在你那裡嗎?”
婪褸漫不經心:“在貨簍裡,自己找。”
蕭寶鏡翻了翻,果然翻出半麵玄黃色旗幡。
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讓兩個王朝重新融合,抱著“萬一呢”的心思,悄悄把盤古幡塞進了柿子串挎包。
婪褸在街角停了下來。
他放下貨簍,揣著手坐在小馬紮上,催動大骷髏和小骷髏去表演戲法吸引觀眾。
蕭寶鏡好奇觀看。
她還以為這人是個十惡不赦燒殺搶掠的歹徒,沒想到他竟然會老老實實地賺錢糊口……
她正想著,見一老頭拄著拐杖蹣跚而來。
老頭衣著錦繡,艱澀地咳了幾聲,才緩緩開口道:“我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可我就要死了。我想用積攢一生的財富,換取十年青春。”
婪褸似笑非笑,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年?”老頭喃喃,渾濁老眼中滿是失望,“堆積成山的黃金,隻能換來一年青春嗎?”
“不是一年。”婪褸揣著手,狐狸眼笑意吟吟,“是一天。”
老頭喉頭滾動,躊躇良久,才咬牙道:“一天就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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