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玉皇的不屑:聖人真的無私嗎?
第667章玉皇的不屑:聖人真的無私嗎?
七尺的神光之外,湘水之神越發的狂怒,那波濤,也越發的洶湧,狂瀾漫卷,便如城牆傾倒過來,直接朝著這小漁船壓下一般。
一開始的時候,湘水之神雖然有怒火,但怒火還不至於到這一步——可在那七尺神光撐開過後,在那七尺神光於他的‘神域’當中綻放出來過後,這位湘水之神的狂怒,便再也無法遏製。
僅存的理智,也都在這一刻被燃燒殆儘。
那拍動的波濤之間,甚至都有神祇的法力在其間浮動,滲透。
水中的精怪們,也同樣是在這水神的號令之下,在這小漁船的周圍聚集起來,要將這小漁船給掀翻。
然而,無論如何,在這湧動的狂瀾之間,這小小的漁船,都是巍然不動。
那些身形龐大的水中精怪,被這七尺的神光一蹭,也如同是被捉上了岸的魚兒一般,一身的法力,以及其力道,都是渙散起來,完全用不到一處。
楚國境內,其他的仙神們看著湘水當中,淩波而過,便如傳林過雨一般從容的小漁船,一個個的,儘皆默然。
一些年輕的修行者們,更是不停的問著自家的師長,那七尺神光,到底是什麼?
神祇的力量,香火的力量,便真的是恐怖到了這般地步嗎?
七尺神光籠蓋於小漁船上,但那湘水之神,傾儘湘水之力,都完全奈何不得這小小的漁船。
“那不是香火神道的力量。”
“而是人道的力量。”
有縹緲深沉,如同夜色一般的聲音,在諸多的仙神耳邊響起,闡釋著那七尺神光的本質。
“香火,自人道而生。”
“舟船,亦是承載人道之器。”
“那雲中君以香火立於舟上,以此催動那人道之器的本質。”
“於是人道的力量,便在彼處顯化。”
“湘水之神所抗衡的,已經不是那小漁船,而是楚國的人道了!”
“他所動用的力量越多,那楚國的人道之力,也就降臨得越多。”
“到那個時候,說不得這小漁船,便要化作人道重器,其落於何處,便能令某處仙神無力。”
“心篤,你去勸湘神冷靜一些。”
“能勾連人道的雲中君,不是他能輕鬆處理的。”
“當速速報往四瀆龍庭才是。”
那如同夜色一般的聲音,便似某種令人清心凝神的術法一般,聲音擴散之間,聽到了這聲音的湘水之神,其腦海當中的怒火,也是在刹那間被澆滅。
對啊。
為什麼要自己出手呢?
他又不是什麼野怪毛神,而是名列天籍的正神。
在他的背後,更是站著四瀆龍庭這樣的龐然大物。
而今,他的權柄岌岌可危,這個時候,不請四瀆龍庭入場,還要等什麼時候呢?
更何況,按照人間的傳聞,而今歸於楚國的雲中君,已然觸及了呼風喚雨的權柄,其存在,便是四瀆大龍神的大道之敵。
冷靜下來的湘水之神,立刻便是收斂了湘水上的波濤,令麾下最為能言善辯的鯰魚精,帶著使命一路往淮水龍庭而去。
沒多久,在淮水掌事的龍吉公主,便見到了從湘水而來的使者,也收到了湘水之神的奏報。
呼風喚雨——隻這四個字,就足以讓她提起無限的重視了。
“趁著他立足未穩,打殺了他如何?”另一個聲音在四瀆龍庭當中響起,隨即,驪女的身形踏進殿中。
“師弟不一定會在乎其他人執掌呼風喚雨之法,但卻難保其他執掌呼風喚雨的人,會將師弟視作敵手。”
“所以還是殺了的好,一了百了。”
“此事沒那麼簡單。”龍吉公主神色為難。
她所執掌的,乃是姻緣之權,多年以來,她調和他人之姻緣,也見慣了各種糾葛之下,能將一件小事給放大到怎樣的地步。
“雲中君,乃是楚國正統之神,受人道所認可,受楚國所庇護。”
“要對雲中君動手,就必然要對楚國動手。”
“那畢竟是一個受人王敕封的正統諸侯國。”
“就算那雲中君真的執掌了呼風喚雨之術,要以此為借口對楚國動手,也必定授人以柄。”
“更何況其所執掌呼風喚雨之法,到現在都還隻是一個傳言,未有實證。”
“阿妹,天上那位,正看著我們,等著我們犯錯呢。”龍吉公主說著,抬手指了指天上。
大天尊還在的時候,無論是他們還是敖丙,隻要能占理,那行事的時候,自然便是百無禁忌,因為那個時候,真的是‘時來天地皆同力’。
可現在,大天尊隱沒,王母娘娘同樣無暇,輪值的玉皇大帝君,又對他們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便是“運去英雄不自由”了。
“而且不要因為呼風喚雨這四個字,就忘了雲中君背後的根本。”
“那楚地神話的源頭。”
太一!
這個龍吉公主和驪女,都不敢輕易提及的名字。
“真不明白那幾位聖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驪女憤憤的道。
而今天地的局勢,可謂是一片大好,但偏偏,那些聖人們,卻是任由心懷叵測之輩,在天地之間擾動風雨,非但默許他們行事,更是直接因此而又開了棋局,令天地的局勢,越發的險惡。
“不可非議聖人。”龍吉公主搖搖頭,“呼風喚雨之法,畢竟涉及師弟,涉及龍族,你我也不好貿然做出決斷。”
“還是先傳訊師弟,看看他作何打算。”龍吉公主捏動手印,於是信光衝天而起。
天庭當中,敖丙正在掌刑殿中和人對弈。
與之對弈的,不是彆人,便正是輪值的玉皇大帝君。
這位玉皇大帝君,親自踏進了掌刑殿這處其他仙神所避諱之處,來尋敖丙對弈,充分表現出了他的‘禮賢下士’,以及他的‘對事不對人’。
“天君的棋局,四平八穩,頗有一個天地至公之相。”
“對天地的局勢,天君就這般的自信嗎?”玉皇看著麵前的棋盤,信手拈起一枚棋子,順手落下,於是敖丙所在的那一片綿延,便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各種雜亂之氣,在虛空當中衍生,蔓延。
“聖人至公,天地,自然也至公。”敖丙平靜的回應道,摸出棋子在棋盤的另一處一敲,便重開了一處‘天地’。
“聖人至公?”聞言,玉皇卻是哂笑起來,曾幾何時,在他的紀元,在他還沒有成為天帝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認為的。“原來,天君是這麼想的。”
“但聖人,真的至公無私嗎?”
“人皆有私,聖人,又豈能有所例外?”
“自開天辟地以來,天地之間,有諸多劫數——若聖人無私,這諸多劫數,是從何而起呢?”
“若封神之劫,是為了謀算開天,那封神之前的劫數呢?”
“天人之亂,逐鹿之爭。”
“以及更早之前的妖族之禍。”
“以及那神代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