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接過小廝送給來的披風,這才感受到有些微的涼意,他頷首道,
“也行,”
而此時,攝政王府,
左斯年也還未睡,除了朝中政務外,兗州水患頗為嚴重,
籌措錢糧運送災區這些最基本的措施,早在兗州水患快報進京後,就儘快施行了,
但大災之後必有大疫,且又即將進入冬季,災民防寒更是大問題……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等著他去處理,
最近幾天攝政王府書房的蠟燭,幾乎天天都亮到半夜。
而今晚,將上述事情處理完後,左斯年卻是又一次拿起嚴朗的卷宗,繼續翻看著,
卷宗上,嚴朗在修建兗州堤壩時的種種貪贓枉法之舉,被一一列舉,清楚明了,鐵證如山。
但就是這份鐵證如山,讓左斯年遲遲沒有將最終的判決定下來。
這時候,書房外麵立著的侍衛來報,說是宰相深夜來訪,
左斯年眸色深沉,晦暗不明,“請進來吧,”
宰相領著趙蘇木進了書房,卻並沒有給左斯年行禮,而是一進來就直接怒聲道,
“左斯年,你有什麼都衝著我來,我那弟子又沒有得罪過你,他在兗州勤勤懇懇的當著知府,連續三年考評都是甲上,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他有什麼理由去貪那沾著人命的銀子?”
左斯年俊美的麵容依舊冷淡,“那就要問問你這個做先生了,”
“問我?”宰相怒極反笑,冷哼了聲,
“難道不該問你這個罪魁禍首嘛?為了排除異己,不惜以上百萬百姓的性命栽贓嫁禍,攝政王還真是好手段,老夫自愧不如。”
左斯年沒有同他爭辯,隻將手中的卷宗遞了過去,“宰相不妨看看再說,本王還沒有那麼卑鄙。”
宰相一把接過卷宗,低頭翻看,他快速的翻看過一遍後,震驚的喃喃,“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宰相又從頭到尾細致地一字一句地將卷宗讀了一遍,而後臉色愈發難看的抬頭直視著左斯年道,
“朗兒絕不可能做這些事,攝政王不要以為將證據偽造的如此天衣無縫,就真能將帽子扣到嚴朗頭上,本相定會追查到底。”
左斯年雙手十指交叉,撐在書案上,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起伏,
“若是宰相仍舊不肯相信,不妨親自去牢中問問,順便也幫本王問,他貪汙的那幾百萬兩銀子究竟是藏哪兒,或是,送到哪兒了?”
左斯年意味深長的道,
宰相聽出了攝政王這是在懷疑自己,但他不知道攝政王這是在賊喊抓賊,還是真與這件事情無關,
但隻要見嚴朗一麵,就什麼都清楚了,
故而他狐疑的問道,“你真的願意讓我去見朗兒?”
左斯年頷首,“當然,”
宰相當即就要轉身出去,但在走到書房門口時,又扶著門框回頭對左斯年道,
“攝政王可還記得在先帝床前保證過什麼?”
左斯年坦然迎視,“本王當然記得,就是不知道宰相大人是否也一直保持初心了,畢竟大幾百萬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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