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記沒有破壞,陣中的人卻消失不見。
施頌與梵岐相對而望,不約而同吐出兩個字:“上界!”
施頌垂眸,梵岐是一域之主,鬼力強大,同時又能修煉靈力;
而他,在修道上也算是人界的佼佼者,鮮有對手。
能在兩人加固過的結界中毫無知覺地將人帶走,施頌隻能想到此人非是下界中人。
回想不久前辭鳩山山洞中的場景,施頌心中更加確定。
——那人極擅陣法。
在錢家的推動下,民間流言愈盛。
越來越誇張,越來越失真。
“你們聽說了嗎?修道第一大宗衡陽宗挾其他幾個大宗門的長老去崇陽派要人,崇陽派竟連人也不見,話也沒說隻將護山大陣打開,將眾長老阻攔在外。”
“長老們不過在陣前說了幾句重話,崇陽派竟直接將人綁了,粗暴地扔進地牢!”
說話的人抑揚頓挫,感情豐富,像講話本似的,讓人身臨其境。
眾人唏噓,不免將疑問問出來:“那長老說了什麼重話?”
說話人將腿從長凳上放下來,隨口道:“這我哪裡知道,想來是幾句問罪的話。”
聽眾們惱了,紛紛站隊,“詢問幾句便要將人擒住,這不是心虛麼!”
說話人身體後傾,“可不是。”
聽眾中一人站出來,“你這算什麼,我還聽說宗門大比那日衡陽宗的大師兄因外出捉鬼沒趕上,千機榜第一被崇陽派的小師叔奪了去。
那大師兄知道結果後已交流道法之名求個公正,直接被崇陽派強留在山上,至今還未回宗。”
眾人驚愕:“什麼!?”
那人越說越興奮,搶了原先說話人的位置站在最前方,“不僅如此,衡陽宗長老前往崇陽派一是問罪,二是為天下修士求得修煉靈氣的功法。
明明是造福天下修士的好事,重陽派卻將功法藏的嚴實,斷了修士的飛升之路。”
有人弱弱反駁:“可修仙功法本就是崇陽派的小師叔悟出來的。若你家以賣酒營生,會將製酒的方子分享出來?”
“你懂什麼?二者怎能相提並論!”
“如何不能?”
“賣酒隻是為了賺銀子,將酒方子分享出去我便不能再賣了嗎?即使不靠賣酒營生,便沒了彆的賺銀子的方法?
崇陽派將修仙之法藏得緊實,天師們如何飛升、如何成神?”
反駁的人堵得呐呐難言,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失了聲。
說話人繼續道:“這隻是一例。我還聽說,崇陽派與鬼怪合謀,崇陽派小師叔與東域域主關係甚是親密,兩人狼狽為奸,現如今正藏在我們鹽城。”
眾人嘩然。
梵岐隱去身形站在人群中,聽見這話看著施頌眉尾一挑。
“這話倒是未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