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一聽到這句眉頭皺的更緊了。
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是屬於典型的那種東北口音,還是挺客氣的。
"我這邊的事兒還沒處理完,您稍微等等可以麼?”
張嘉一說的話也很客氣,但莫名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我輕輕的懟了懟張嘉一的胳膊,示意他稍微態度好點。
對麵可能也就哼哈的答應了下,張嘉一沒說什麼掛斷了電話,抬頭看我讓我繼續說下去。
“啊……那個……說到哪兒了……剛說到文昌符,這文昌符是我家老仙兒讓我畫的,要放在桃桃的書房最好。”
大鐵導演輕輕的重複了下:“文昌符?”
我揉了下鼻子:“文昌符就很好解釋嘛,桃桃最近因為這事兒肯定是功課也落下了,學生肯定還是要以學業為主,所以老仙兒讓我畫這個符是助學業的,文昌帝君是天上掌管文書之神,故文昌有利學習、文書等事工作,這符咒適合學生或從事文書工作及以創作為業的人,使用文昌符可增加領悟力、創造力、有利考試成績等多種能力。”
張嘉一看我說話的時候衝我眨了眨眼睛,他肯定知道我說的是對的,但是估計也是猜不明白我是怎麼這道這麼詳細的,但話說回來,彆說是他了我也沒整明白為啥腦子裡會出現這些話,好像這些東西本來就儲存在腦子裡,問到這兒就隨時被調出來似的。
就被這缽撞了一下子能有這麼大效果?
我琢磨著,準備一會兒還得給吳叔打個電話問問咋回事兒。
大鐵導演聽我說完連連道謝,張嘉一把黃色符紙疊成了三角形交給了大鐵導演,並囑咐他回頭買一個錦囊裝上掛在書房就行,我這邊則是拿起另外一隻毛筆,在裁好的紅色紙上寫上兩位蟒家仙兒的名諱男的名叫蟒千裡,女的名叫蟒翠霞,兩行名字豎著寫,男左女右,上寫敬奉二字。
這回倒是沒啥感應,純是我自己寫的。
寫好之後張嘉一拿著紅布,酒杯和香爐,我拿著紅紙和紅布條,準備把這兩位蟒家仙兒供上,就算了了這一樁因果。
我們跟著大鐵導演走到供奉密宗神像的房間門口,還沒推開門,我身上就像是過了一次電一樣,唰的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按理來講這種體感都是仙家讓我注意保護自己的一種提示,這胡九霄作為執法堂的老大都傳來一絲靈氣特意指引我該怎麼做的情況下至少應該不會讓我出什麼事兒吧?
但是這種體感確實讓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慌。
大鐵導演把門推開,紅色的窗簾不似其他房間一樣那種完全不透光,半透過來的光線把整個房間映的通紅,房間正中央鮮紅色的桌子上描著藍綠色的浮雕圖案。供桌上九樣水果,供水,降魔杵等法器一樣不少,金色的臥香爐上香蘊嫋嫋升騰,八尊金銅製作的佛像無比莊嚴的橫排供奉,佛像一看就是老物件,煙熏供奉的痕跡特彆明顯肯定是供奉了大幾十年的老像。
從左到右分彆是彌勒菩薩、觀音菩薩、地藏王菩薩、文殊菩薩、普賢菩薩、虛空藏菩薩、除蓋障菩薩、金剛手菩薩。
這八大菩薩像是藏傳佛教的八大菩薩,金銅塑像極其精美華麗,八大菩薩頂戴五方佛寶冠,發髻最上牟尼寶莊嚴,又佩戴耳環、項鏈、胸飾、腰帶、手鐲、臂釧、足環等八款配飾。這些飾品都鑲嵌了綠鬆石,紅寶石,看上去珠光寶氣,在光線不似明亮的房間裡依舊熠熠生輝。
大鐵導演先邁進房間,張嘉一跟在後麵,我頓了頓跟在最後麵。
這種不安和心慌導致我手有一點微微顫抖。
踏進房間的那一刻大鐵導演在我身後輕輕的關上了門,淡黃色的壁紙突然同時映出來紅色的符咒,密密麻麻,四麵牆同時顯現,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連門後都是符咒,那紅色從暗紅到鮮紅,像是霓虹燈一樣開始閃爍。
我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
使勁兒閉上眼睛再睜開,沒想到這光越發明亮,晃得我不得不下意識的用手遮了一下,手中的紅布條遮在眼前,忽悠一下這些符咒瞬間就消失了,透過紅布條看向外麵,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
臥槽?晃我一下子?
“小鵬鵬,咋的了?”張嘉一在身邊兒壓低了聲音輕輕問我。
“沒……”
我話還沒說完,隨著手剛放下,那些紅色的符咒一下子又顯現了出來,甚至比剛才更亮,我趕忙用手去擋。
紅色符咒遮蓋住我眼睛的瞬間,這些符咒又全都消失了。
我側著頭,眯著眼睛:“導演,這屋請人做過什麼法事麼?或者畫過什麼符咒麼?”
大鐵導演一臉茫然,嘬了嘬牙:“這屋……就是菩薩落座的時候請了上師過來幫忙,落座之前讓我們都到客廳去,他說要淨一下房間。然後說這個房間淨完之後所有臟東西都進不來,不會擾了菩薩清淨……”
說到這兒我側著身準備先出去,可能是道不同,我身上帶著仙家,在藏傳佛教中我們所謂的仙家在他們的概念裡可能是精靈,在佛菩薩麵前會有一些冒犯?
我手剛碰到門把手的時候門後的紅光突然驟亮,身上一下子就像過電一樣,不禁身體都往後彈了一下,整個手都麻酥酥的。
張嘉一沒說話直接拉開門,拉著我就往外走,一時間我感覺腳也不聽使喚,加上手上的麻木脹痛,稀裡糊塗的就被張嘉一拉出了門,大鐵導演跟在後麵也從房間裡出來。
被符咒晃的實在是眼暈,我努力的晃了晃腦袋,想讓眼睛緩一緩。
“嘉一,你一點兒看不到?”
“看不到…你看到啥了…?”
“紅色的符咒,四麵牆上都是,門上也有所以開門的時候我才好像被電了一下,這種符咒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張嘉一看了看我,頓了頓說到:"按理來講,你家老仙兒剛剛來過,要是有危險的話,肯定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了,除非……"
張嘉一聲音很低,皺著眉還在思考什麼。
"除非什麼?"
"除非這藏傳密宗的信仰,和咱們東北薩滿並不衝突,隻是需要互相尊重,你剛剛把紅布條遮到眼睛前麵就看不到那些符咒了?"
張嘉一擺弄著我手裡攥著的紅布條,這句話確實讓我醍醐灌頂,可不就是嘛!這紅布條遮到眼睛麵前的時候,我就看不到那些紅色的符咒了。
"剛才仙家給我打的畫麵裡麵確實有紅色的布條,難道說這些紅布條不是用來遮擋神像的眼睛,而是用來遮擋我的眼睛?這麼說也合情合理,畢竟那些紅色的符咒沒有真傷到我。佛法深奧,今天的這些事兒想必神仙也都會知道顯現符咒是為了讓我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