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嘗試做最後掙紮,“神醫,不能兩個人都救治嗎?”
神醫看這二人臉上神情沉重糾結,心裡痛快了點,“當然不能,你們倆比試一番,誰贏了我救誰。”
許墨臉色沉下來,帶著點陰鷙,“他行動不便,我贏他,勝之不武……”
“誰說的?”沈晏出聲打斷許墨。
待許墨詫異回頭看去時,沈晏目光冷冷,“誰說,你一定能贏我?”
許墨心口仿佛挨了一悶拳。
我本來就是為了給你治腿來的普陀山,我根本沒有想跟你搶救治名額。
這破神醫是拿咱倆泄憤,故意想看咱倆內鬥。
你……你為什麼要上當?
沈晏看向神醫,鄭重道,“您說話算數嗎?我們贏的那一個,您一定會治?”
神醫眼見這兩個人要為了各自的利益打起來,於舊情不顧,臉上有種了然的得意。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
“你們放心,我說到做到!隻要誰贏了對方,我保證治好他!”
沈晏點點頭,“勞煩神醫取兩根長度,厚度相當的樹枝,我們用樹枝比試,誰先打掉對方手裡的,誰贏。”
沈晏又轉頭看向許墨,“如何?”
許墨怒極反笑,眸中帶著落寞,“行,就聽你沈大公子的!”
神醫坐到旁邊的石頭上,笑看這兩人如何恩斷義絕,自相殘殺。
兩人樹枝的頂端觸在一起,隨後同時發力。
許墨雖然比沈晏占有身體優勢,但是沈晏畢竟有功夫在身,掌力從樹枝上傳遞過來,震的許墨虎口發麻,險些手中的樹枝脫手。
本來沈晏的輪椅不能自由轉換方向,得益於許墨的連夜趕製。
此刻沈晏一手持樹枝,一手調整輪椅,配合的不輸於行動健全之人。
許墨臉色越來越差,也越來越招架不住沈晏的攻擊,隨時都有樹枝脫手落地的可能。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神醫突然暴喝一聲,“夠了!!”
許墨沈晏聞聲,同時扔掉了手裡的樹枝,垂著眸子立在原地。
神醫氣急敗壞的走到兩人麵前,罵道,“我是年紀大了,你們是不是當我瞎?耍我玩兒!”
“你們這是比試?比劃來比劃去,給對方留漏洞,等對方給你們打掉手裡的??”
“好一個情深義重,替彆人著想!我還真以為你們想自己贏,結果想對方贏??!”
“既然你們都不想贏,就都彆治了!!”
許墨與沈晏對視了一眼,又偏頭看向了彆處。
說罷神醫氣憤的扭頭準備離去。
“神醫,留步!”許墨突然出聲。
“我們並非有意戲弄,實屬無奈。你隻肯救一人,我們都想對方得到救治,卻了解對方品性,絕不會安心接受對方的成全,隻有這樣……”
神醫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去。
許墨繼續道,“我臉上這胎記除了有礙觀瞻,並無其他不適,但是他這腿卻是拖累他後半生。”
許墨看著沈晏,眸中滿是哀傷,
“他本是少年將軍,守家衛國,意氣風發,因為一次受傷,再也站不起來,神醫學的一身醫術,自然是想治病救人,他不值得你救嗎?”
許墨說得情真意切,神醫臉上不虞的表情也有所動容。
他自小學醫,救過很多人,當有一天他發現他親手救過的人,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他就陷入自我懷疑中。
他既想救人,又不想救人,很是痛苦。設置諸多困難,也是不想救錯人後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