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楠木床上,沈晏眉頭緊鎖,含糊不清的呢喃聲從嘴角溢出,整個人陷入夢魘。
突然他猛地從床上坐起,雙眼圓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目光慌亂地在室內搜尋著。
而那個熟悉的身影不見蹤跡。
沈晏目光掃到了桌上的信封,那信封在此時顯得格外刺眼。
沈晏像是失去了理智,跌跌撞撞地朝著桌子奔去。
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頓,隨後才艱難地握住信封。
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每一次吞咽都顯得如此艱難。
這與他夢中的情形分毫不差,他甚至分不清是不是自己還處在夢中沒有醒過來。
“醒了?”
溫柔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這聲音宛如天籟,穿越了恐懼,直直地傳入沈晏的耳中。
那原本因恐懼而顫抖的身體,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猛地僵住。
沈晏幾乎是本能地急忙回身。
入眼處,許墨嘴角噙著笑,姿態慵懶的抱臂斜靠在門前。
沈晏如離弦之箭,朝著許墨衝了過去。
巨大的衝擊力讓兩人都不禁悶哼一聲,身體因疼痛而微微顫抖,險些站立不穩。
沈晏的雙目赤紅,用儘了平生最大的力氣,將許墨緊緊地擠壓在懷裡。
生怕一鬆手,許墨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許墨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撞得胸口一陣劇痛,緊接著又被沈晏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無助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沈晏的後背,試圖安撫這個像受傷的野獸般的人。
“好……好了,我在,我在這……”許墨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更多的是輕哄。
沈晏依舊沉浸在噩夢中的恐懼裡,無法擺脫許墨留書離開所帶來的巨大衝擊。
他依舊緊緊地箍住許墨的身體,不肯鬆開一絲一毫。
沈晏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帶著無比的痛意,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你去哪了?!”
許墨眼中滿是寵溺,輕聲說道,“我就出去一趟,你怎麼了?”
沈晏沒有回答,隻是將臉埋在許墨的頸窩,久久不肯抬起。
許墨也不催促,隻是一直輕輕地順捋著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晏洶湧般的情緒才逐漸平複。
他甕聲甕氣地說道,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留下一封信就走了。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從來都沒有在我的生命中存在過一樣!
我……我甚至連關於你的記憶都消失了!”
說到這裡,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又重新陷入了那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