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發生戰亂後,王府中免不了有外人進出,王爺擔心多生事端,就將環鈺送到他的一位舊友那裡了。”蕭沉靖說:“若你想念環鈺,待戰事平息後,我們可以尋個時機去瞧瞧。”
他這般說,謝清啼放下心來。
謝清啼提起蕭環鈺,蕭沉靖心中多少有些歉疚:清啼,我此前騙你說可以托付環鈺的是跑馬堂,卻在你講環鈺帶到北境後,讓我的人將環鈺送到了沈王爺這裡,我瞞著你,算計了你。這件事,是我對你不起。
心中明白,但歉意的話卻沒說出口,因為他心中明白,自己算計謝清啼,對不住謝清啼的何止這一件事?
空口的歉意沒太大意義,更何況,他也不想為這些事情,敗了二人之間現在尚且算得上融洽的氛圍。
“好。”謝清啼沉默片刻,又問道:“沈越這個身份,是什麼時候開始埋下的?”
“很早就埋下了。”
“沈越這個人,數年前就到了沈王爺麾下,那時候你尚在南境……你是怎麼取代真正的沈越的?”
此事說出來也無關緊要,蕭沉靖沒打算瞞他:“數年前以小卒的身份加入王爺麾下的,本就是蕭家的一個下屬。”
如此說來,可能在蕭沉靖被關入湖心小院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件事,更有可能,在許多許多年前,蕭沉靖尚且是南境的王爺時,就已經安排下了此事。
“這件事情,王爺知道嗎?”
蕭沉靖脫口而出:“王爺不知道。”
這有些出乎謝清啼的意料,但沈白山的獨女以蕭沉靖王妃的身份死在南境,沈白山和蕭沉靖之間難免生有嫌隙。
蕭沉靖對此事該心中有數,這樣說來,他偽裝身份留在沈白山麾下的事,倒也說的通。
謝清啼信了他的話,但他不明白的是,蕭沉靖為何會做如此布局,但若他問及這個問題,蕭沉靖未必會告訴他真正的打算吧。
“大人,京城有密報!”
外邊傳來十九的聲音,蕭沉靖動作熟練的躺在謝清啼的床上,又隨手放下了窗幔。
“稍等”,謝清啼起身穿上衣服,打開了房門。
打開房門,十九遞過來一封漆封的書信,書信是楚安瀾所寫,信中所說之事,是讓謝清啼注意東山王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動,務必及時傳回京城。
十九看謝清啼隻著中衣,發梢還在滴滴答答的滴水,知道他方才大概是在沐浴,因此不多打擾,將信交給謝清啼就退下了。
謝清啼關上門,床上的人掀開窗幔,道:“京城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謝清啼將信送到火燭上燒了。
床上的人沒有追問,而是放下了窗幔。
謝清啼退下衣服,重新踏入浴桶中,浴桶中的水溫沒降低多少,還是很適宜,但謝清啼卻沒了繼續泡的興趣。
他將自己沐浴乾淨,又舀了外邊小桶中的水洗了洗頭發,然後踏出了浴桶,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乾淨裡衣穿上。
走出屏風,不知何時下床的蕭沉靖拿著軟巾走到他身邊,撈起他帶著水汽的長發開始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