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是真的想要跑呀!”傅辭掃了眼地上那對主仆,語氣嘲諷。
“督軍說笑了,休書還在我手上呢,明明是你休了我,我怎麼就不能走了。”桑冉白揚起腦袋,一臉倔強。
“休書!”傅辭腦子裡回想著昨晚的種種,這三年來,他以為自己娶了一個柔順溫和,逆來順受的妻子,沒想到昨晚竟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了他難堪。
這三年她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這女人能耐得很!
傅辭懶散地靠在太師椅上,墨色的大衣隨意地敞開著,露出裡麵的白色襯衫,熟練地從口袋掏出一包煙,點燃,隨著煙暈緩緩升起,他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傅辭的笑聲突兀而詭異,如同夜空中猛然炸響的驚雷,讓寶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瘦小的身軀緊緊蜷縮成一團。相比之下,桑冉白則顯得異常冷靜,那張清秀的臉龐上,唯有冷漠如影隨形,不為所動。
傅辭斜睨著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手指輕輕一彈,又是一圈淡淡的煙暈在空氣中緩緩散開。“聽說,你還有一手將汽車開得風馳電掣的絕技?”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詢。
桑冉白心中一緊,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著清醒。她的腦海中飛速旋轉,尋找著能夠自圓其說的借口。這次,確實是她考慮不周,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隻能另辟蹊徑了。
目前要解決的就是自己會開車的這件事情,畢竟失憶的三年,在溫室裡做慣了金絲雀,恢複記憶之後這些突然起來的轉變,不得不讓人生疑。
依傅辭的性格,目前定是不能同他硬剛,他不是最喜軟言軟語嗎,那邊說不就完了嗎?
桑冉白想到這裡,原本傲嬌的表情瞬間如同變臉般,換回了一張笑臉:
“少帥,開車有這麼難嗎?隨便學幾次就學會了!”那聲少帥的尾音故意拉得長長的,帶著一種嬌柔的媚態。
“嗬,學幾次便學會了,看來為了拿到休書離開督軍府,你早已籌謀已久。”傅辭並不吃她這一套,麵色一沉,冷言道。
什麼玩意兒!這是什麼清奇的腦回路!桑冉白心中暗暗罵道。
“督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桑冉白覺得傅辭實在是不可理喻。
若是早點恢複記憶,她早就跑了,何至於留到現在。若不是蔣書儀連夜砸開了樊樓的門,她也不會變得如此被動。
傅辭將目光落在桑冉白的身上,白皙的皮膚很適合米白色的毛衣,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纖細的手腕,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直筒褲,腳蹬著一雙深棕色的皮靴。
他從未仔細瞧過她,竟不知原來這樣的裝扮在她的身上,也是極合適的,比起平日裡她隨意的穿搭,昨晚樊樓的那身黑色旗袍,儘顯嫵媚。
這樣的美人胚子,他為何不動心?
難道他真的將那顆心早已留給了當年給他一碗飯,一件衣衫,一個大洋的姑娘嗎?隻是,這尋尋覓覓了這麼些年,卻一直未找到那個姑娘的消息,仿佛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傅辭自己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若不是當初因為母親的逼婚,他賭氣娶她母親大怒,如今她也不知用了什麼妖法,竟然將挑剔的蔣書儀對她另眼相看。
非要將她尋回,繼續做這督軍府的當家主母。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蔣書儀推開了書房的門,一隻手搭在陳嬤嬤的胳膊上,眼神犀利地落在桑冉白的身上:
“你當真好大的膽子,竟然就這樣跑出了城,我怎不知你有如此能耐!”蔣書儀滿是怒氣,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裡高了好幾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