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付家,羞愧難當的大夫人就蒙頭倒在榻上,對外宣稱染了急症,輕易岀不了門。
大椿院裡,好不容易理清了來龍去脈的武二夫人將事情仔細的講給了老夫人聽,惹得老夫人也忍不住直歎氣。
“頭一次赴宴就惹這麼大一通亂子,這以後京城裡的好人家該怎麼看咱家的姑娘們?”
一旁的二夫人也十分羞愧,自責道:“都怪兒媳沒教好鹿兒,若不是她貪嘴,也不會鬨出今日這場亂子。”
老太太擺擺手,製止了她的話,說道:“鹿兒也是好心,若不是她出聲提醒,那連壺的茶水可就要砸到萱兒身上了。這出門做客的,萱兒又是個姑娘家,若是被碎瓷劃傷了臉蛋,或者被茶水打濕了衣裙,後果可不堪設想”
正院兒裡,剛剛下值的付侍郎聽到夫人病倒的消息後連忙飛奔而來,甚至都顧不得去給老太太那頭兒請安。
臥房內,哭了好幾通的大夫人眼皮紅腫,正指示著一旁的蘭姑姑拿冰帕子敷眼。
“老爺,您”
付侍郎打斷了蘭姑姑行禮的動作,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帕子,親手給自家娘子敷在眼上。
察覺到換人的大夫人艱難的睜開一隻眼,然後又控製不住的開始自責今天的事情。
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付侍郎終於理清了事情的來路,寬慰道:“夫人莫急,今日之事本就是意料之外,怪不得你。”
付侍郎勸了又勸,哄了又哄,大夫人終於止住眼淚,轉頭感歎道:“若說今日之事,我最生氣的,便是芙兒。今日我得了消息趕過去的時候,芙兒差點就跟旁邊看熱鬨的小姐們吵起來,這像什麼樣子!雖然咱們瞞著不說,可迎麒是咱家養女之事早晚會漏出去,不過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罷了。這歸根結底的,咱們芙兒才是我付家的嫡長女。這各家各戶的嫡長女,向來都是按照宗婦的標準培養的。可不管我怎麼教,芙兒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而且她打小掐尖要強,仗著樣貌四處得罪人。在江南時,彆人看在我們夫妻的麵上還能擔待一二,可如今在京城,咱們得麵子又算得了什麼?若還任由芙兒這般,屆時將京城的好人家得罪遍了,到時候可就隻能遠嫁外地了,這可叫我怎麼舍得?”
付侍郎聞言也忍不住開始歎氣,臥房裡頓時愁雲慘淡,嚇得蘭姑姑等人大氣都不敢出。
付二郎的臥房裡,氣氛也沒好到哪兒去。
忙碌了一天的付二郎一進門就見自家夫人背對著門口直直的坐在凳子上,連燈也沒點。
“這是怎麼了?”付二郎湊上去蹲下,蹲下去之前用手勢指揮著下人趕快把燈點上。
燭光亮起的同時,付二夫人那滿臉的幽怨就明晃晃的擱在了付二郎的眼前。
沒等他繼續發問,二夫人就抱怨道:“今日赴宴之事一也聽說了吧。明明是大哥家芙兒挑頭惹的亂子,連累到我們鹿兒不說,還白挨了一頓手心。”
付二郎站起身來將夫人攏如懷裡,安慰道:“這大家族的姊妹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每個人都代表著家族的顏麵,犯了錯事當然要一起挨罰。若是事事追根究底,罰了這個又饒了那個,日後在外大家都事不關己、明哲保身,長此以往哪裡還有姊妹間的情誼?看在老太太的麵上,大嫂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更何況他們家沒犯錯的老大和小六不也挨罰了嗎?你與大嫂相處這麼多年,她是什麼樣人你還不明白嗎?今日為了規矩,幾位姑娘都受了罰,最多不過明日,這幾位白挨打的姑娘們肯定都有禮物補償。有賞有罰,最是公平。”
平江侯府,角門處,一名紅褐色衣衫的胖仆婦正舉著手上新得的金鐲子四處顯擺著。
負責看門的婦人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麵,試圖將麵前聒噪的聲音忽視掉。
就在她們覺得忍不下去的時候,適時前來的芳姑姑將仆婦召了過去,解救了水深火熱的兩人。
“呸!什麼東西!”
看門的婦人異口同聲的啐了一口。
“夫人,人帶來了。”
芳姑姑在門口稟報了一聲後才將胖仆婦引了進去。
胖仆婦弓著腰低頭走了進去,學著芳姑姑的樣子笨拙的行了個禮,全程都不敢抬頭看一眼。
“你是在付家哪裡當差的?”
平江侯夫人斜靠在矮榻上,不停地吹著手中的茶水。
“回夫人,小人在付家老太太的廚房當差,負責小廚房的白案。”胖仆婦恭敬的回答。
“既是老太太身邊的人,想必對付家的事情清楚的很。那就說說付家幾位姑娘的事吧。”
“是,夫人。”
胖仆婦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到了後來就越來越自信,開始唾沫橫飛起來。
平江侯夫人看了芳姑姑一眼,芳姑姑適時的打斷了胖仆婦的話,賞了她一堆金銀珠寶讓她下去了。
等到胖仆婦走遠後,門外的丫鬟們連忙蜂擁而入,開窗的開窗,燃香的燃香的,試圖將胖仆婦帶來的汙穢之氣驅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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