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倪陽州再次出現在人前,仍舊是優雅颯爽的,頭發蓬鬆,身姿漂亮,不知是不是因為激動,臉頰還有微微泛紅。
儀式流程很簡單,跟著駱弘深全程當複讀機就可以,幾個算得上名號的家族都十分捧場,熱鬨得仿佛真是天賜良緣。
主婚人是駱老爺子,他拄著拐在台上發言時,餘光掃到了默默站在人群後方的顏琮之,看對方沒有衝動行事的意圖,小宋甘又老老實實地在跟著駱弘深,不禁放心不少。
畢竟是年輕人,什麼衝冠一怒的事不算少見,但也隻是一怒罷了,又不會天天怒,次次怒。
駱老爺子想不到表麵上看著沉穩持重的外孫子早就偷偷乾完了大逆不道的事——提前給要結婚的oa打上了臨時標記,還放肆地留下了深深的咬痕。
倪陽州全程都高抬著頭,揚著下巴,結婚的這套正式禮服倒不至於露出後頸的腺體,但剛被咬過的地方還是敏感的,蹭到襯衫的布料便會有針刺般微小的疼痛。
趁著沒人注意,倪陽州在走上台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站在人群後的顏琮之。
顏琮之站得很直,臉上依舊表情欠缺,但明顯沒了之前的那種緊繃,隻是看著自己的愛人與另外一個alpha挽著手,穿著定製的成套的禮服,神情還有些不太明朗。
直到看到倪陽州遠遠瞪過來的那一眼,顏琮之忍不住想要扯開嘴角。
他的手揣在兜裡,那一片薄薄的抑製貼在口袋裡被翻來覆去的摩挲。
駱弘深忙著照顧好所有來參加的親眷和生意夥伴,隻覺得馬上要變成新郎的未婚夫是真聽話,讓叫誰叫誰,小嘴一張,聲音也好聽,人也大方,樂得他像個真正誌得意滿的新婚人士,抓緊機會籠絡人情。
隻是心裡有一點點的隱憂,剛才青年還冒著茶香,現在味道卻沒了,不過離得這麼近,沒有其他的怪味道,估摸著對方是打了什麼暫時的抑製劑不耽誤婚禮罷了。
思及此,駱弘深珍惜地挽緊了倪陽州的小臂,麵帶笑容地向慶祝的眾人舉杯。
倪陽州心煩意亂,儀式上又不能出岔子,隻好一一遵從,也跟著舉杯。
舉杯時透過醇香的酒液,再看一眼黑色禮服,胸口彆花的顏琮之。
始作俑者孤身獨立,從倪陽州的角度看去,有些寂寥,暗紅色的酒晃晃蕩蕩,顯得人影如水中花一般飄渺無依。
但其實顏琮之此時心情,還算可以。
眾人喧鬨,煙花聲氣球爆炸聲混合在一起,他們喊著新婚幸福,百年好合,而站在台上的新人,挽著另一個人的手,眼神望過來,心裡還在想著自己剛才咬上去的吻痕。
那是他的州州。
顏琮之站在熙攘嘈雜中,共同舉杯,望著愛人露出一個笑來。
——那是他的州州。
新婚夜,倪陽州做好了準備。
臨近海灘的彆墅有著大大的無邊落地窗,等到夕陽逐漸落到海麵,被深藍色的巨獸吃吞入腹,便隻有血色餘暉在天際如遊絲般徐徐擴散。
賓客們等著宴會結束,開始三三兩兩地進入下一步遊樂的流程,駱弘深應酬得疲憊,忽地突發奇想,抽時間帶著滿身酒氣回到了房間,看到自己的小新郎就正站在窗邊,望著遠處遊艇上喧鬨的人群。
“你也想去?”
駱弘深臉頰泛紅,紅到下顎,倪陽州早知人來,一手壓上了腰帶。
“不想。”
酒精的作用讓駱弘深產生一些錯覺,他看到現在的青年一身白色禮服,站在赭紅色的天幕下,有點像帶著刺與鮮血的玫瑰花。
“小甘……”
駱弘深往前走了兩步,剛才答應好的引薦突然不大想去,這新房裡空氣溫暖,溫度適宜,還有佳人在側……
為什麼還要出去吹那迎麵冰涼的海風?
倪陽州也跟著往前踏了一步,後腿繃緊,心想沒看出來對方竟然是個這樣急色的,天沒黑,就摸回屋裡來了。
他打算先說說試試。
要是說不通,再動手。
想到這,倪陽州自己也不免有點理虧,畢竟雙方都是頭婚,駱弘深最近還一直在示好,怕是打著假戲真做的念頭。
沒辦法,個人魅力太大,阻止不了彆人動心愛他。
並且自從他能一人獨處,便檢查了接下來的章節名稱,發現婚禮隻被略略帶過,後幾章都是和駱弘深的誤會與吵架章節。
駱弘深是個不那麼被原作者眷顧的角色,不僅注定要被綠,劇情還總是很多曲折。
畢竟是本離婚作為重要情節的書,新郎夫夫關係太好,哪能由著他接下來尋找真愛?
而自己被標記一事,既沒被係統提醒,又沒有在章節裡顯示,就好像瞞天過海一般,隻要不影響接下來的劇情,便可被世界意誌當做無事發生。
倪陽州決定一會兒綁人時給對方留點麵子,總結了剛才的失敗經驗,他原本想給對方來個龜甲縛,現在想想,改成背縛,再捆上腳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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