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是吳德貴,但不止是吳德貴!
吳德貴這個樣子,自家肯定要絕後了。
另外,還有六個青壯年,各個都沒成家,這怎麼和人家大人交代?
況且,這是隊上最後的青壯年,一些搬搬抗抗的重活還指望他們呢!
這……
事已至此,吳全友隻能硬著頭皮麵對。
回去!
一路無言。
吳全友往日靈活的腦子徹底死機,他隻知道坐在驢車上漫無目的往回走,甚至不知道怎麼到的吳家溝。
到了吳家溝,吳全友沒著急把人送回去,而是把幾家家長請到了村社。
這年代的所有人都比較傳統,骨子裡對官府有敬畏心。
隻要一進到村社,甭管是地痞還是惡霸,尾巴肯定乖乖收起來。
在主場上談判,吳全友更有底氣。
幾家家長一到,吳全友象征性地寒暄幾句,又十分生硬地接入正題。
隻不過,他沒說大小便失禁,隻是說受了點傷,最近可能休養一段時間。
為了安撫住幾家的不滿,吳全友趕緊把吳德貴背出來,像展覽似的給大家看。
大家本來還有點怨氣,可一看受傷最嚴重的是吳全友親兒子,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隻能大度地擺擺手。
況且,乾農活哪有不受傷了?
反正農村孩子都皮實,摔摔打打是常事!
吳全友把他們的心理拿捏得死死地。
他們不是要什麼說法,隻是想要一個所謂的對比,隻要彆人比他們更慘,他們心裡就舒坦了。
不過,吳全友還是給每家分了幾條芥菜疙瘩,權當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家家戶戶的鹹菜缸都見底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幾家都笑得不行,對於孩子的病也沒太放在心上,隻是覺得養養就好了。
送走了眾人,吳全友不禁為自己的機智而感歎。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幾塊鹹菜就把這麼大的事兒壓下去了。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嗎?
不過,吳德貴的傷,卻成了他終身的痛。
他需要傳宗接代,而吳德貴已經喪失這個能力了,還在家裡還有個小兒子。
隻能盼著小兒子快點長大,早點說個媳婦回來。
而躺在炕上的吳德貴還在沾沾自喜。
為了他爹,自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在家裡的地位肯定有提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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