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病房一空,隻剩下衫井光獨自一人默默承受著孤獨。
夜深了,醫院裡的大多數人都已經入睡,隻有少數病房的燈光還亮著,不時傳來輕微的呻吟聲。
衫井光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深深的夜色,感到一種孤獨和無助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個醫院對我來說既陌生又熟悉,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人多的時候還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現在一靜下來,之前的一幕幕就浮現在腦海裡,異常的清晰。
一朵朵血色花朵綻開,鮮活而又極度血腥,衝擊著神經深處。
衫井光沒有心理上的不適,也沒有身體上的不適,當時因為緊張把所有情緒都蓋過去了,當時沒發作,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現在,衫井光就隻是感覺心浮氣躁。
人生觀似乎被衝擊了,也感受到了自己與真正特工之間的差距。
同樣是麵對即將開炮的炮手,自己與老姐的選擇不同,結果更是天差地彆。
衫井光意識到自己在那種時刻過於理想化,老姐就更為現實,經驗也更加老道。
選擇攻擊人,想的是不讓火箭筒發射,直接扼殺在搖籃中。
但,明顯,當時的情況哪怕是反應再快,都足夠對方扣動扳機。
最正確的辦法還是提前引爆火箭筒。
衫井光也不是想不到,他之前就提前引爆了手雷。
隻不過,兩者情況有所不同,後者有機會讓火箭筒不爆炸。
不爆炸能把風險直接抹除,選擇提前引爆火箭筒,火箭筒還是會爆炸,一爆炸就意味著或多或少都有風險。
所以,衫井光感覺自己確實有點理想化了。
這種一瞬間的判斷經驗更重要。
衫井光把這點記在了心裡,隨後他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寂靜,寂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衫井光試圖讓自己入睡,但是他的頭腦很清醒,思緒萬千。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很疲憊,大腦卻不肯休息。
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開始做起了夢。
衫井光夢見了之前一幕幕執行任務的情景,夢見了前世,夢見了自己鋃鐺入獄,夢見了自己暴露,身處爆炸之中,夢裡一片火紅,照應出琴酒冷酷的臉。
似乎被大火照應的發紅,火光極其刺眼,琴酒被蒸騰得眼中呈現出霧水。
……
翌日。
衫井光在一陣陣交談聲中蘇醒。
他眼中充滿了迷茫,大腦一片空白,過了一會才緩過來。
都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麼睡著的了。
衫井光轉頭看了一眼窗外,豔陽高照,似乎昨天發生的事如同一場泡沫,除了自己和身邊的人,絲毫不影響其他人。
外麵不時傳來護士匆忙的腳步聲、病人痛苦的呻吟聲以及家屬焦急地詢問聲。
有時還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比如醫療器械的滴滴聲、病人的喘息聲、甚至是遠處傳來的哭聲。
衫井光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衫井奈津美趴在床邊睡著了,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