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死寂的房間仿若一座無聲的囚牢,將小峰困於其中。他直愣愣地僵立在桌前,雙眼仿若被強力膠水黏住,死死地鎖住那張薄薄的紙條。那紙條上“我出去冷靜一下,等我回來”的寥寥字跡,此刻卻似被賦予了毀滅的力量,仿佛下一秒便會化作寒光凜冽的利刃,無情地將他的心狠狠撕裂,攪得粉碎。僅僅十一個字,卻如同尖銳刺骨的冰碴,裹挾著無儘寒意,直直地刺進他的心底,讓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起來,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他的雙手在恐懼與擔憂的雙重裹挾下,如同深秋枝頭最後一片孤零零的落葉,脆弱又無助,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完全失去了掌控,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內心的驚惶與不安。
他的腦海中,一部驚悚片正不受控製地瘋狂播放,不斷浮現出晶晶可能遭遇危險的畫麵。那是一條昏暗的街道,厚重的霧氣仿若一層詭異的紗幕,彌漫在四周,讓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模糊不清。晶晶的身影在其中孤獨地徘徊,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沉重,似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一個看不清麵容的陌生黑影,如鬼魅般緊緊跟隨在她身後,那黑影的每一步都像是致命的倒計時,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每一下都重重地敲擊在小峰的心上。又或是在一座寂靜得可怕的公園裡,四周空無一人,一片死寂,連蟲鳴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突然,意外毫無征兆地降臨,或許是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或許是不知何處冒出的危險人物,晶晶柔弱的身軀在危險麵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隻能無助地呼喊,聲音在空曠的公園裡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這些恐怖的想象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帶著排山倒海之勢,瞬間將他徹底淹沒。恐懼則像一張無形卻堅韌的大網,將他緊緊束縛,讓他幾乎窒息,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而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拉扯著胸腔裡的神經。
窗外,整座城市被厚重得如同鉛塊般的烏雲嚴嚴實實地籠罩著,仿佛被一隻充滿邪惡氣息的黑暗魔掌死死捂住。黑暗中,偶爾傳來汽車尖銳刺耳的鳴笛聲,那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每一聲都像一把重錘,惡狠狠地砸在他那已經緊繃到極限、隨時可能斷裂的神經上,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狂風愈發猛烈地呼嘯著,宛如一頭憤怒到極點、失去理智的野獸在瘋狂咆哮,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惡意。街邊的樹枝被狂風肆意吹得瘋狂搖晃扭曲,在窗戶上投射出張牙舞爪、猙獰恐怖的影子,仿佛一個個隨時準備從黑暗中撲出來將人吞噬的怪物。這些影子隨著狂風的節奏不斷晃動,似在進行一場詭異的舞蹈,更增添了幾分驚悚壓抑、讓人毛骨悚然的氛圍,讓小峰的內心愈發惶恐不安。
小峰在狹小逼仄的房間裡,像一隻被困在牢籠中的困獸,焦躁不安地來回急速踱步。他的腳步急促而淩亂,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木質地板在他沉重的腳步下不堪重負,發出沉悶而壓抑的“嘎吱”聲,那聲音仿佛也在為他內心深處的焦慮與煎熬而幽幽歎息。他的眼睛每隔幾秒就急切地望向門口,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期盼,耳朵高高豎起,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哪怕是風吹動窗簾的輕微響動,他都以為是晶晶回來的信號。滿心期待著那熟悉到深入骨髓、能讓他瞬間安心的開門聲,在他此刻慌亂的心中,那聲音仿佛是他唯一的救贖,是他在這黑暗絕望中唯一的希望之光,隻要聽到那聲音,他便能從無儘的恐懼中解脫出來。
“晶晶,你到底去了哪裡?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小峰壓低聲音,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聲音裡飽含著深入骨髓、無法驅散的擔憂與恐懼。他先是火急火燎、跌跌撞撞地從客廳衝到臥室,眼睛像探照燈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近乎瘋狂地四處翻找著。他將衣櫃裡的衣服翻得亂七八糟,把床底下的箱子一個個拖出來查看,甚至連抽屜的縫隙都仔細瞧了又瞧,仿佛晶晶會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緊接著又馬不停蹄、心急如焚地從臥室奔向陽台,哪怕是陽台角落裡的花盆背後、晾衣架那狹窄的縫隙,他都仔仔細細地查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地方。他的雙手在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仿佛通過這樣地毯式、無死角的搜索,就能奇跡般地找到晶晶的蹤跡,讓她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回到他的身邊。
在這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過得無比緩慢。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門外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小峰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無形卻充滿力量的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瞬間停止。他條件反射般,像離弦的箭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雙手用力,一把拉開門。
晶晶靜靜地站在門口,頭發被狂風吹得淩亂不堪,幾縷濕漉漉的發絲隨意地貼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更襯出她的憔悴與無助。她的眼神裡透著深深的疲憊與迷茫,恰似一隻在黑暗無邊的森林中迷失了方向、孤立無援的小鹿,眼神中滿是彷徨與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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