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寧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看著少女離開的方向,司寧拿起桌案上的茶盞,抿了口茶。
一雙溫潤的眸再次抬起,冷色的視線落在了尚未離開的京墨身上。
京墨腰間沒有佩劍。
宮宴之上,除了禦林軍,任何人都不得佩戴武器。
他微微抬眸,看向京墨的眼神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冷意。
京墨也感受到了那視線。
他筆直了身子,這才稍稍垂眸,與司寧對視。
微微欠身,算作行禮:“見過司先生。”
像是才看到他一般。
司寧不太在意地笑笑,卻是開口:“裴大人一介權臣,若當真不想飲酒,即便是拂了那些使節的麵子,應當也沒什麼關係的。”
慢悠悠的語氣,帶著幾分不著痕跡的涼意。
京墨裝作沒聽懂的樣子,仍是一臉恭敬:“司寧先生所言極是,屬下定會轉告大人的。”
司寧微微勾唇,語氣淡冷:“京墨大人,聽說你家大人前段時間那肩胛處的傷口,至今未愈。”
京墨點點頭:“有勞司寧先生掛心,大人說大抵是因為泡了水,所以又嚴重了。”
司寧聞言,卻是垂眸輕笑。
“京墨大人若是有心,不如今晚在你家主子上藥之時多留心些,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
京墨撓撓頭,不太明白司寧的意思。
卻也隻是抱拳躬身,隨即轉身告退了。
……
另一邊,江燼霜走到自己的筵席時,一眼就看到了裴度的席位。
——被那北槐的幾個使臣,圍得水泄不通。
裴度肩膀處的傷口未愈,江燼霜擰眉,隔著錯落的人影往裡頭看了一眼。
——胸前的紅梅似乎更豔麗了。
是傷口滲出血來了。
江燼霜眸光一凜,上前幾步,走到了人群身後。
“聽聞萬晉首輔大人絕世之才,舉世無雙,不知在下是否有幸,敬大人一杯。”
“對首輔大人的事跡早有耳聞,大人,在下敬您一杯!”
“大人不要推辭!”
“首輔大人……”
滿座的賓客朝臣見狀,麵麵相覷,都不敢上前。
——倒不是害怕那些外來使節。
隻是首輔大人極少在宴席上飲酒,若是當真步步相逼,偏要讓首輔大人飲一杯的話,那下不來台的,便是他們這群不知好歹的人了。
在場眾人顯然是吃過裴度的閉門羹,從不敢逼著他敬酒。
即便真是有心敬酒,也隻敢讓裴大人以茶代酒,自己一飲而儘。
這群北槐的蠻人,實在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