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天還沒亮呢,陳大嬸子就拉著我的手,我們兩個人跟謝家一起,往關裡逃難。
我原本準備好的那些年貨,看來今年過年是都用不上了。
我平時收集的糧食、堅果、草籽、大粒鹽、油、白糖、醃的臘肉、茶葉、江米條兒和蜜三刀、熟食,魚乾都被我收到了隱藏空間。
隱藏空間裡麵現在還有炸丸子,炸油條,我現在沒借口拿出來啊!餓也隻能忍著了。
剩下的凍魚、凍肉、凍豆腐這類的,都拿到山上石壁下的山洞裡麵去了。
我還有那麼多好吃的鹹菜沒吃呢,都浪費了。還有豬肉,羊肉、雞蛋,還有一群大母雞也都浪費了!
陳奕凡是拉著母馬金麗的爬犁走的,他應該是安全的吧?就是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有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
對於陳奕凡,在金錢方麵我是不虧欠的他,我們倆的日常開銷都是我負責。隻有退婚的16兩銀子是他出的,母馬金麗可是能賣20兩銀子呢。
陳奕凡有山洞裡麵的物資,就算窩風鎮被番兵占領了,他有母馬金麗和爬犁,就算是也去逃亡,路上也不用像陳大嬸我們倆一樣,用腿走路這麼辛苦了。
就是不知道陳奕凡他們往哪個方向逃難了。
我們繼續向西北方向走,往綏中縣的方向走,謝青山大叔說,我們過了綏中,很就快能進到關裡了。
沿途路邊有坐著歇息的難民,還有野狗撕咬的屍體,有被拋棄的老人、孩子,太慘了。
還沒走到中午呢,前麵的逃難隊伍就都不往前走了,前麵彙聚了大量的人群,並且已經有返程的人了。
謝青山大叔上前打聽情況,回來跟我們說:“綏中縣也被番兵占領了,裡麵有駐紮的番兵,城裡已經被血洗了,城門口現在都血流成河了。
城裡逃出來的人說,綏中城裡麵現在就是人間煉獄。咱們進城就是去送死,得繞道,繞過去。”
我們這一走,又走到了晚上,太快黑了,我們走到了一個被遺棄的空村子裡歇了腳。
這裡的村民們大概是都逃走了,或者是躲到地窖窯洞裡麵了,反正現在肉眼看著,就剩下一個空殼的村子了。
謝青山大叔領著我們,走進了一家有水的院子裡,這次沒歇在院子裡,他拿一塊石頭,幾下就砸開了屋門的鎖頭。
進了屋子以後,點火燒灶,我們今晚睡的是熱炕,我們六個人睡的是一鋪大炕。
這戶人家的鍋和行李都搬走了,就隻剩個光板炕席。謝大叔家的爬犁上拉著鍋呢,把鍋直接安在了灶上。
這戶人家的廚房裡,還遺留下來了水缸,和酸菜缸,另外還有幾壇子的鹹菜呢,碗櫃裡麵也有大碗。
謝青山大叔從井裡提上來水,灶上架上了火,我又貢獻了一條臘肉,一條乾鹹魚,一個小布口袋的小麥粉,大約是二、三斤。
我們準備今天晚上一起包餃子過年,包酸菜、臘肉丁的餃子吃。
趁著天還沒黑,留我在家剁酸菜,留謝家女兒在家和麵。
謝嬸子夫妻兩個人,領了謝家兒子,和陳大嬸子一起,開始搜羅起了附近人家財物。看看彆人家裡還有沒有什麼遺留的物品。
他們搜羅來了各種農具、刀具,彆的還有什麼我就沒看見了。陳大嬸拿了一把長把的鋤頭和一把鐮刀分給我,說讓我拿著防身。
陳大嬸子還分給了我兩個大碗,她自己也找到了一個大水葫蘆,以後不用跟我共用一個水壺了。
晚上我們吃著原主人留下來的幾樣鹹菜,乾鹹魚被撕成一條一條的。一人一碗的餃子,就算是過新年了。
吃完餃子,我又喝了一大碗熱乎乎的餃子湯。躺在熱乎的炕上,我還在想著,如果二十八的那天早上,我不下山來陳車夫家隨禮,躲在山上的石洞裡,會不會就躲過這一劫呢?
可是再仔細一想,番兵占領了錦西縣了,在山裡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
除非番兵一、兩年內會退兵,並且不去會去進山搜查。否則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終究還是要逃亡的。
陳奕凡把溫泉池子用石頭墊過了,我可是一次都沒用過呢,一次溫泉都沒有泡過呢,可惜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吃到了熱乎飯的,是一鍋玉米麵兒餅子,配這家的燉酸菜、和鹹菜。
陳大嬸兒搜羅到了兩個小爬犁,分給我的爬犁上用麻繩捆了幾個破麻袋、兩個草簾子和倆捆柴火,陳大嬸讓我拽著走。
陳大嬸說,萬一晚上我們沒有找到住的地方,鋪個草簾子,蓋個麻袋,也比直接坐雪地上強啊!
她自己的小爬犁上不知道捆著什麼,是她在附近人家搜羅來的東西。外麵是一個大麻袋,裡麵鼓鼓的,看不出來裡麵是什麼。
一路上都是謝青山父子在前麵探路,確認前麵是安全的,謝家兒子再回來,招呼我們繼續往前走。
有的時候走上個一天,都遇不見村子。遇不見村子就沒法補充水源,就沒法做飯了,隻能烤涼餅子吃,涼餅子也吃完的時候,就隻能餓著了,連水也喝不上,又渴又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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