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個軟弱無能，可以輕易低頭，對彆人百依百順的堯衡，是自己真正想要得嗎？元桑用力的搖了搖頭，不，她絕不會對這樣的堯衡心生愛慕。可是，除了這樣，她還有彆的可能與堯衡相伴一生嗎？
石山山腳下，堯衡和歌陽已經趕到，無需放出信蝶，堯衡已經察覺到屬於元桑的氣息。
“她們就在這裡！”堯衡一顆心幾乎飛進了山洞，立刻就要見到辰瑤。歌陽卻攔住他道，“彆急著進去，誰知道那個元桑究竟對辰瑤姑娘做了什麼。若她喪心病狂，要取辰瑤姑娘的性命，你這一去不是火上澆油嗎？”
“你待如何？”堯衡轉頭，見歌陽已經褪去人形，依舊化作那條碧綠色的大蛇，緩緩朝石山靠近。
漆黑夜色中，有慘淡月光疏疏落落的映照在石山上，此刻的歌陽尤為顯眼。他攀附在陰影當中，快速遊走，不出片刻，已經垂直懸掛在山洞上方。
探頭朝山洞裡看出，歌陽憑借極佳的目力，一眼就看到無力靠坐在左側洞壁上的辰瑤，不出所料，她傷的很重。
蛇軀因為震驚和心疼而微微顫抖，站在山腳的堯衡看到這一幕，本就懸著的心揪的更緊了。他不是不清楚元桑對自己的愛意，隻是沒料到這愛意如此洶湧，如此熱烈。
巨大的綠色蛇尾無聲的左右擺動，這是堯衡與歌陽約定好的信號，代表著山洞內一切正常，可以前往。
心急如焚的堯衡身形一黯，消失在山腳處，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山洞之內。
借著如銀的月色，堯衡看到滿身是血的辰瑤無聲無息的靠在洞壁上，讓他幾乎心碎的是，此時正有兩道血淚順著辰瑤的臉頰滑落。
“誰！”處於極度緊張中的元桑察覺山洞內多出一個人，猛的回頭，黑暗中，她看到了那道朝思暮想，既讓她牽掛又讓她恐懼的身影，“堯，堯衡，是你嗎？”
她的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甚至有一兩個恍惚間，她覺得那是自己的幻覺，直到堯衡走到辰瑤身邊，緩緩將人抱入懷中。
“你對她做了什麼？”
十年腥甜的血液沾粘在堯衡的手上，他的聲音變得陰冷陌生，讓元桑不敢開口回答。
“我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幾乎是在低吼，堯衡緩緩抬起頭，一雙猩紅的眼睛滿含殺意的看向不遠處的元桑。
“我，我，我……”
麵對堯衡時，元桑不敢撒謊也不願撒謊，可她做的那些傷害辰瑤的事，實在說不出口。就在剛剛，她為了獲取辰瑤的眼淚，將一種極其刺激的藥粉吹入了辰瑤的雙目之中，這才有了堯衡看到的那兩行血淚。
“堯，堯先生，我，我的眼睛，眼睛好痛！”堯衡懷中，辰瑤氣息極為微弱，她忍著針刺一般的劇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堯衡的模樣，卻發現仍舊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我，我什麼都看不見了，堯先生，我看不見了！”
完全處於黑暗之中的辰瑤驚恐的揮舞著雙手大叫，堯衡心疼的握住她失去指甲滿是血跡的冰涼小手，不住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我在這裡，不要怕，我在！”
聽到辰瑤的呼喊聲，歌陽將碩大的蛇頭完全探進山洞之中，問道，“怎麼樣，辰瑤姑娘怎麼樣了？”
“堯衡，你，你聽我說，我，我不是有意這麼做的，我，我是有苦衷的！”元桑顫抖著想要靠近堯衡，卻被對方冰冷帶刺的目光製止了。
“你拔了她的指甲，弄傷她的眼睛，都是因為你所說的苦衷！”堯衡前所未有的怒意讓歌陽都背後生寒，而在聽到辰瑤所遭受的那些猶如酷刑的對待後，歌陽的蛇尾攀上渾身發抖的元桑，隻需堯衡一聲令下，就會用力勒住，將她丟出洞去！
“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即將失去堯衡的恐懼讓元桑顧不得許多，極力為自己分辯，“我接到虹霄魔君的消息，帶上眼淚去小山海救治那些受傷的百姓。不料被三聖先一步找到，他們奪走了眼淚，又想殺我滅口！”
元桑將在小山海發生的事一股腦的講了出來，但隱去了與三聖交易的那一段。而在堯衡看來，少了那一段，事情就稱不上完整。
“三聖手段卑劣，為了在小山海百姓間立威，搶奪你手裡的眼淚不足為奇。”堯衡向元桑伸出手，元桑立刻明白他要的是什麼，將一粒紅色的藥丸遞了過去。
伸出的手掌並沒有因為獲得藥丸而收回，元桑歎息一聲，又送上一顆。她眼睜睜的看著堯衡先將其中一顆送入口中，片刻之後才小心的將剩下的一顆喂給辰瑤。
“你就對她如此上心嗎，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有眼淚滾落下來，元桑心底一片冰涼。
看著懷中辰瑤的呼吸逐漸平穩，堯衡才轉過頭來對元桑道，“你既然知道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元桑，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元桑忽然怒吼起來，“我是因為你才瘋了的！我對你一片深情，卻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這個驕縱蠻橫到處闖禍的辰瑤，你告訴我，她究竟哪裡比我好！”
堯衡自然不屑拿元桑這種為了一己之私就去傷害彆人的女人與辰瑤做比較，但歌陽卻不準備輕易放過她。
“你想知道辰瑤姑娘究竟比你哪裡好，我就讓你明白明白！”歌陽吐著長長的信子，譏諷道，“辰瑤姑娘年輕漂亮，真誠開朗，她是昊靈院最年輕有為的弟子，備受院主和四位長老寵愛，更重要的是，無論彆的女子多美多好，堯衡心中始終隻有她一人，這些足夠了嗎？”
歌陽說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刺元桑心底，她幾乎站立不穩，隻能退後兩步扶著洞壁，帶著最後一絲祈求看向堯衡，聲音顫抖著問道，“我們，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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