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濃稠的墨汁,潑灑在連綿起伏的大山之上,僅有幾點微弱的星光費力地穿透雲層,灑下黯淡的光暈。山風呼嘯著穿梭於林間,似鬼哭狼嚎,為這緊張的氛圍添上幾分陰森。
兩位馬夫和兩位侍衛相遇了,正神色慌張,腳步匆匆,眼睛不停地掃視著四周,手中緊緊握著刀柄,他們正焦急地尋覓皇上那一行五人的蹤跡。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混著塵土在臉頰上劃出一道道泥印,緊張與擔憂寫滿了麵龐。
此時,阿四領著三十名騎兵,高舉著火把,宛如一條蜿蜒的火龍在山間遊走。火把烈烈燃燒,映紅了他們冷峻且充滿殺意的臉。“仔細搜,一個角落都彆放過!少爺吩咐,必須要找到那兩個侍衛和兩個馬夫滅口,重重有賞,若是讓他們跑了,大家都得掉腦袋!”阿四扯著嗓子吼道,聲音在山穀間回蕩,驚起一群夜鳥。
皇上一行五人,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地在陡峭山坡上攀爬。趙靖軒年紀尚小,腳步虛浮,小手被皇上緊緊拽著,稚嫩的臉上滿是驚恐,身體止不住地瑟瑟發抖。郭鳳英一邊攀爬,一邊警惕地回望,目光如炬,不放過一絲動靜。楊曉蘭雖是女童模樣,眼神中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堅毅,前世馬秋蘭的記憶與心智在體內湧動,讓她此刻毫無懼色。
就在半山腰,那如鬼火般閃爍的火把,終是鎖定了皇上等人。“皇上,你帶著兩個孩子和馬春喜快跑,我來攔住他們。”郭鳳英當機立斷,將手中長刀一橫,橫在身前,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小山,準備以一己之力對抗來敵。
“娘親,我的武功也挺好了,我不走,我要跟娘親一起打壞人。”楊曉蘭倔強地咬緊牙關,小臉漲得通紅,手中緊緊攥著剛剛撿起的粗樹枝,那樹枝在她手中,似有千鈞之力。
“女兒,你不是很想找皇後報仇嗎?若在此丟了性命,如何報仇?快跟皇上跑,娘親定能撐住!”郭鳳英苦勸道。
可楊曉蘭心意已決,一甩皇上拉著她的手,借著火把微光,衝向敵人。
皇上見此,無奈之下,將兒子交予馬春喜,“你快帶兒子跑。”言罷,也抄起樹枝,與楊曉蘭背靠背,迎向那洶湧而來的騎兵。樹枝在他手中揮舞,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每一擊都似要撕開這黑暗的包圍圈。
兩位馬夫和兩位侍衛遠遠瞧見半山腰的火光與打鬥聲響,施展輕功,如鬼魅般飛速趕來。他們身形閃動,腳尖輕點山石,衣袂飄飄,瞬間加入戰局。一時間,喊殺聲、武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寂靜。
恰在此時,峨眉派掌門素靜師太聽到有打鬥聲,率幾名弟子出來查看。素靜師太一身素袍,手持長劍,目光清冷,在火把映照下宛如下凡仙子。見此情景,一側是隻有兩位滿身鮮血的侍衛和婦女以及女童,顯然寡不敵眾的,對麵則是三十來個裹頭裹臉、凶神惡煞的騎兵,她柳眉一蹙,當即下令:“那邊人多的都裹頭裹臉,恐是山賊倭寇,我們去幫這邊人少的。”說完,她率先飛身而下,手中長劍出鞘,寒光一閃,恰似流星劃過夜空。
素靜師太一招“落葉飛花”,看似劍背輕點,快如疾風,可數位騎兵卻慘叫倒地,疼得嗷嗷直叫。其他女弟子們也不甘示弱,身形靈動,出招淩厲,三兩下便將阿四的三十騎兵打倒在地,對方眾人在地上翻滾哀嚎,全然沒了起初的囂張氣焰。
皇上趕忙上前,拱手深施一禮,“謝謝女俠救命之恩。”聲音誠懇,滿含感激。
此時,躲在叢林中的馬春喜,見危機解除,才小心翼翼地帶著趙靖軒現身。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打他們這群婦幼?此地乃峨眉派地盤,豈容你們肆意行凶!”素靜師太目光如電,掃向那些騎兵。
一騎兵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道:“我們不能說,說了會全家甚至全族遭殃,求女俠放過我們!”
素靜師太又看向皇上,“你們又是何人,為何被追殺?”
皇上昂首挺胸,神色莊重,“朕是當今皇上,途經此處,遭人追殺,無奈逃至這裡,幸得女俠相救。”素靜師太聞言,忙率女弟子向皇上行禮。“峨眉派掌門素靜師太帶領弟子們拜見皇上。”
皇上趕忙說:“不必多禮,今日多虧諸位仗義相助,朕定當重謝。”皇上一臉誠摯。
素靜師太微笑著回應:“陛下言重了,行俠仗義本就是我峨眉派的宗旨。隻是不知陛下可知曉這背後主謀之人是誰?竟敢公然追殺陛下。”
皇上眼神一凜,沉聲道:“朕心中已有幾分猜測,隻是尚無確鑿證據。”
楊曉蘭望著素靜師太出神,心中思忖,這般殺戮場麵,若無師太這般絕世武功,複仇之路遙不可及。念及此,她走到師太跟前,雙膝跪地,拱手行禮,清脆稚嫩的聲音卻透著堅定:“師太,我仰慕您的武功,如今天下貪官汙吏橫行,殺戮不斷,若無您這般身手,怎能護國安民。我懇請師太收我為徒,我要學武保家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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