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雍先是恍然,但看看迷蒙一片的天地,略一沉吟還是問出心中疑惑:
“據暗探回報,秦國現在兩大政治勢力在明爭暗鬥,以呂不韋為首的相黨扶持長子扶蘇,以趙高、李斯為首的閹黨扶持幼子胡亥,這兩黨勢同水火,而蒙恬和章邯分屬兩黨之人,平日裡便多有爭鬥,此刻章邯會救蒙恬?他應該巴不得蒙恬戰死在岐山城吧。”
諸葛亮瞧了眼簡雍,羽扇輕搖:
“如果城外的軍隊是由趙高或李斯的心腹指揮,說不定會袖手旁觀。但章邯不一樣,此人忠義可嘉,大局觀甚重,權衡利弊後,他肯定會選擇攻城。
而我軍前幾日連戰數場,今日又激戰半日,身心疲憊,難以抵擋他這一支生力軍的進攻,隻要章邯不怕傷亡,岐山城很有可能陷落。
事不宜遲,傳令馬岱,讓其率部守城斷後,待我軍主力安全撤出後再行撤退。”
“遵令!”劉封領命離去,諸葛亮身邊的將領謀士也聞令而動。
漫天大雨中,岐山城的後門打開,除了斷後的馬岱,岐山城中的主力陸陸續續走出城門,這六千餘人的隊伍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南方撤退。
暴雨讓山路異常難行,諸葛亮渾身濕透,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濘裡,他審視身邊垂頭喪氣的眾人,站定身子,對傳令官道:
“一場暴雨而已,怎麼跟吃了大敗一般,我軍可沒敗。傳令全軍,抖擻精神,加快行軍,待到天晴再殺敵軍一個回馬槍。”
諸葛亮的鼓勵成功提振了士氣,部隊行軍速度有所提高。
但城中的馬岱卻嫌撤退的速度還是太慢了,他再一次催促剩餘的人加速撤退,隨後領著親衛向一道求援的木門急奔。
此道木門是外城進入內城的關卡之一,蒙恬軍殘部不惜代價的猛攻,守門的渝國將士死的死、傷的傷,已經換了兩隊人馬,依然抵擋不住,眼看就要失守。
幸好馬岱及時趕到,也幸好馬岱天生神力,一柄重逾五十斤的貫石斧舞起來風聲呼呼,雖然破不了秦軍的重鎧,但斧頭挾著巨力砸在秦軍身上,一砸一個坑,一砸一個不吭聲。
一炷香功夫,衝進木門的秦軍全部倒下,門口的秦軍被迫退了回去,馬岱的親衛將木門重又控製在手裡。
呼呼呼,好不容易打退敵人的馬岱跌坐在地上休息,胸膛像拉風箱一樣劇烈起伏,大口的喘息幾乎讓肺裡帶上火星。
此時瓢潑暴雨已經減弱為綿綿細雨,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然而親衛的喊聲卻讓馬岱的心沉入穀底。
“不好了,將軍,敵人大軍攻城了!”
馬岱吐了口唾沫,手撐膝蓋艱難地站起身,抬頭向遠處眺望。
蒙蒙雨絲下,隻見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正湧向岐山城,當中的將旗迎風展開,正是一個大大的“章”字。
城內的蒙恬正怒斥奪門失敗的秦軍,聞聽城外章邯軍攻城,瞬間便猜到了章邯的想法,他“鏘”地拔劍在手,對著身邊的親衛大喝:
“不怕死的隨我來,看我一劍斬了那守門敵將!”
秦軍士氣大受鼓舞,怒吼著再一次發起進攻。
章邯果然率軍攻城了,馬岱歎口氣,眼看木門外一名大將率著秦軍再度發起衝擊,心中死誌萌生:
“弟兄們,渝國待我們不薄,諸位家裡有田有糧、有老婆有孩子,這些都是渝國朝廷給我們的好,現在是我們報效渝國的時候了,堅守這道門,隻要再守一刻鐘就行!”
岐山城的喊殺聲大作,暴漲的聲勢似乎把天空的烏雲都震散了,細雨竟然漸漸止住。
簡雍站在城外的山道上聞聲回望岐山城,臉帶訝異地喃喃:章邯真的攻城了。
心頭對丞相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層,簡雍湊上前,對眉頭緊鎖的諸葛亮道:
“丞相,幸得您知人識人,否則我們可就陷入絕境了,哎,隻是可惜了馬將軍,這一戰怕是凶多吉少了。”
諸葛亮微微搖頭,羽扇指向前方:
“現在說這話還為時尚早,章邯既然決定攻城,沒理由不分兵抄我們後路。現在雨停了,讓大軍拋掉一切不重要的物資急行軍,儘快撤離岐山城。”
簡雍聞言,原本放鬆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不迭聲地催促部下加速行軍。
儘管渝國軍隊在城中已鏖戰一場,體力下降,但仍按命令再一次加速,一字長蛇陣的軍隊像一條巨蟒,在曲折的山道上蜿蜒前行。
行不多時,巨蟒轉過一道山梁,卻見左前方的緩坡上立著一支約莫四千人的先鋒隊伍,為首的將領橫槍立馬,一臉橫肉,將旗寫著大大的“閻”字,正是章邯軍的監軍閻樂。
哈哈哈哈······
閻樂仰天長嘯,指著諸葛亮大喝:“諸葛村夫,老子乃秦國上將閻樂,在這裡等你多時了,還不乖乖跪地投降?”
“好膽,吾乃參軍劉封,特來取你狗命!”劉封吼罷一夾馬腹,舉槍衝向閻樂。
鐺鐺,兩杆長槍撞在一起,你掃我撩,卻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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