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漆屏,細瓷小盞,若非這要淵唳雲奉酒的一乾人提起,任是如何,淵唳雲也不會想到這裡並非是自己熟悉的華表樓。
端著酒壺的手朝著自己的方向縮了縮,淵唳雲大有一副‘打不成這份交易,你們便也要不要喝了’的意思,謹慎呆愣的模樣,倒也著實可愛。
最初說話那人伸出手來,比了個“三”與淵唳雲看,卻並未解釋自己的意思。
“吾名獨趣,一乾兄弟姊妹與我雖非一家,卻有同姓,分彆以思、慎為名……”當是為了向淵唳雲展示自己的誠意,獨趣自報家門,更是轉過身去,憑空從桌案上拾起一物。
枯黃古舊的模樣同周遭格格不入,少時竟有鳥羽飄飄蕩蕩從書頁裡鑽了出來,片刻落到了齊膝的雲霧裡,再看不見半分。
“是那本書?”
“怎麼在你這裡?”
“是你把這本書偷走了?”
獨趣並沒有因為淵唳雲的冒犯展現出半分不悅。站在那裡笑晏晏的看著後者。
“不過是倒個酒,可我也並不是那麼想知道你這書裡到底是什麼……不過聰明著,總比傻著強,好歹有飯吃!”
酒也斟過了,不等淵唳雲主動討要,那書頁徑自從獨趣手中旋飛而出,洋洋灑灑一大片,真正落在前者眼前的,確是剛剛好一張不差的三頁。
“牡丹花裳梅花心,負琴遠上尋知己。”文旁的畫像淵唳雲甚是眼熟,抬頭想要再同隱藏在上首,一直不發一言的那女子問上一問,卻發現雲霧淡去,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周遭隻有空蕩蕩的華表樓,陳設照舊。
“又是個女孩子……”第二頁紙上分明是個男子,淵唳雲沒見過。待到回過神來,想要去看看一旁又是如何說的,“埋首不肯隨沉淪,借爾青雲乘風起。”
“何處沉淪?與誰乘風起?”文縐縐的話下意識從自己口中往出冒,把淵唳雲自己驚了一跳,一手掩口,雙目左右掃了一番,這才撿起剩下的最後一張紙。
“長鋒不見血,朗月是心懷?”饒是淵唳雲也明白,這文前後不達意,想必都還是有上一頁的。
隻是這末一張圖畫上隻有一汪水,水上碎銀隨搖曳,好是亂金桂枝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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