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木門大開,眾人排列一隊,緩緩而出。
不同於秩序井然的萬通鏢局,林錯隻是隨意騎上那匹瘦馬,吊在隊伍的最後方。
還是兩位鏢師,騎馬在前開道。
一路走出集市,周圍景色逐漸變化成荒蕪沙地,人煙稀少。
大夥計李怔輕勒韁繩,從隊伍中走出,速度放緩。
李怔騎馬到林錯身旁,開口道:“林道友,此地距離中條山不足百裡,約莫不到三天的路程。”
林錯摘下水囊,喝過一口,笑道:“知道。”
李怔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敢問林道友,能出手到何種地步?”
這話問的極其直白了。
以李怔走江湖多年的經驗,於江湖事故一道,自然是極其精通。
可事到如今,李怔竟然如此直白開口,由此可以看出,這位萬通鏢局的大夥計,如今已經到了堪稱急迫的地步。
林錯將水囊掛在一旁,笑道:“既然答應了李道友,那林某自然是要儘心儘力,不至於一旦遇到歹徒,便立刻撒腿就跑,溜之大吉。”
隻是說到這裡,林錯頓了頓,說道:“不過天澗玉再好,可總得有命用才行,倘若遇到能力之外的劫鏢,林某自然會以保命為先。”
李怔笑了笑,說道:“自然如此。”
林錯笑著抬了抬鬥笠,說道:“倘若無事,那便最好。”
李怔聞言灑脫一笑,隨即再次雙手抱拳,說道:“李某在此,謝過林道友了。”
說罷,李怔便拍馬向前,仍舊是由林錯一人吊在隊伍最後。
李怔駕馬趕到前方,與隊伍中間的王丹君會麵。
王丹君並未以手攥韁繩,反而是雙手隱匿在罩袍中,兩手交疊,掌心向上,丹田結印,調息自身體內氣機。
看到李怔到此,王丹君吐出一口濁氣,問道:“怎麼回事?”
李怔目視遠方,歎氣一聲,說道:“如今你身受重傷,僅我一人,恐難應對接下來的路程,不得不如此了。”
王丹君沉默片刻,緩緩問道:“可靠嗎?”
要知道此次押鏢,意義重大,甚至是整個萬通鏢局與之相比,都不值一提。
如此行事,會不會有失妥當?
李怔手心摩挲韁繩,而後緩緩說道:“我李怔自入萬通鏢局,走鏢至今已有二十三年,走過的江湖路極遠,見過的江湖客也極多。”
“走鏢沒那麼簡單,官家私家都得叫的響,能找到有能耐的人做鏢師,得把官方與道上的朋友都下帖請來,亮鏢,這就得有人捧場,若沒真本事,沒人捧場,亮鏢都不容易,若強行亮鏢,場子都能讓人踢了。”
說罷,李怔自顧自的笑了笑,摩挲臉頰。
“論境界我李怔不值一提,渾渾噩噩四十年,也不過是初入氣和境,與你相差甚遠。”
“可二十年走鏢經驗下來,識人相麵一道,卻是小有所成。”
王丹君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王丹君如今才二十五歲,是萬通鏢局一位成名的老鏢師的關門弟子。
王丹君五年便將鴛鴦刀融會貫通,那位老鏢師便是將王丹君當作掌門人培養的。
李怔稍稍停頓,隨後緩緩說道:“況且事到如今,也彆無選擇了。”
隊伍最後方。
那匹瘦馬與隊伍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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