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雨初晴的清晨,明德堂後園的梅花開得正盛。葉知秋站在廊下,看著三三兩兩來上課的學生,眉頭卻微微蹙起。
"又少了幾個。"蕭遠珩走到她身邊,低聲道,"這一周已經有七個世族子弟請假離開了。"
葉知秋輕歎一聲:"看來那些大族已經坐不住了。"
自從朝廷巡查後,暗中的壓力越來越大。一些世家開始以各種理由召回子弟,明德堂的氛圍也變得微妙起來。
正說著,趙世勳急匆匆地跑來:"先生!不好了,李家李元禎他"
"慢慢說。"葉知秋示意他平靜。
"李家派人來接李元禎回去,說是要給他定親。但我知道,這是假的!"趙世勳喘著氣說,"李伯父一直反對明德堂的教學理念,這次借著巡查的由頭"
話未說完,就見李元禎被幾個家仆簇擁著走來。那個往日活潑的少年此刻麵色蒼白,眼中含著不甘。
"先生"李元禎想說什麼,卻被家仆粗暴地打斷。
"小公子,老爺等著呢。"為首的管家冷著臉,"這種傷風敗俗的地方,不值得久留。"
葉知秋臉色一沉:"傷風敗俗?此言差矣。明德堂教的是治國之道、濟世之理,何來傷風敗俗?"
"哼,讓世族子弟和平民一起上課,本就是僭越。"管家絲毫不讓,"況且那些離經叛道的教導,豈是名門該學的?"
"住口!"李元禎突然怒喝,"你懂什麼?明德堂教我們的,都是為國為民的真本事!"
管家色厲內荏:"小公子慎言。老爺說了,若是執迷不悟,就要"
"要如何?"蕭遠珩冷冷地問。他身上那種久經沙場的氣勢一顯,管家立刻噤若寒蟬。
葉知秋抬手製止了蕭遠珩,轉向李元禎:"相信你已經有了決斷。但記住,明德堂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李元禎深深一揖:"學生記住了。"
看著李元禎被帶走的背影,趙世勳憂心忡忡:"先生,其他世家怕是也會"
"不必擔心。"葉知秋平靜地說,"真正的學問,從來都不是靠強迫得來的。"
轉眼到了午時,葉知秋正在授課,突然有侍女來報:"夫人,禮部尚書府上的夫人來訪。"
"有點意思。"蕭遠珩挑眉,"禮部尚書可是朝中最反對明德堂的人。"
葉知秋略一沉吟:"請她到清溪閣等候。"
清溪閣裡,禮部尚書夫人端坐著,舉止雍容,但眼神中帶著幾分焦慮。見葉知秋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夫人來訪,有何見教?"葉知秋親手為她斟茶。
"實不相瞞,"禮部尚書夫人猶豫片刻,還是說道,"老爺讓我來勸葉夫人一句。明德堂的事,是否該適可而止了?"
葉知秋不動聲色:"此話怎講?"
"葉夫人何必裝糊塗。"禮部尚書夫人壓低聲音,"朝中已經有人彈劾明德堂,說是破壞科舉根基,動搖禮製根本。若是夫人能主動收斂些"
"收斂?"葉知秋淡淡一笑,"是要我把寒門學子趕走,還是要恢複老舊的教學方式?"
禮部尚書夫人急道:"這也是為了葉夫人好啊!那些大族子弟紛紛離去,朝中非議四起,若是繼續這樣"
"多謝夫人好意。"葉知秋打斷她,"但明德堂的道路,已經決定了。至於那些非議,夫人不必擔心。"
眼見勸說無效,禮部尚書夫人歎了口氣:"那就請夫人三思了。隻是彆怪我沒提醒,朝中已經有人在籌劃"
她欲言又止,向葉知秋告辭離去。
蕭遠珩一直在外間聽著,這時走進來:"看來朝中要有大動作了。"
葉知秋點點頭:"派禮部尚書夫人來探口風,看來他們也不太有把握。倒是要提醒林月笙小心些,彆讓他太早暴露立場。"
正說著,王子明急匆匆跑來:"先生!城南發生命案,死者是是李家的管家!"
葉知秋霍然起身:"李元禎呢?"
"已經被衙門抓了!"王子明喘著氣說,"他們說,李元禎是為了回明德堂,故意"
不等他說完,葉知秋已經快步往外走。蕭遠珩連忙跟上:"我去打探詳情。"
衙門大堂上,李元禎跪在地上,麵無血色。一群官員圍在兩旁,表情各異。
"大膽狂徒!"為首的官員厲聲喝道,"為了回那明德堂,竟敢行凶殺人!這等惡行,罪該萬死!"
李元禎抬起頭:"我沒有殺人!管家是被人算計的,他臨死前想告訴我什麼,但來不及說"
"滿口胡言!"那官員冷笑,"現場有你的佩刀,還有目擊證人。這就是明德堂教出來的學生,簡直是孽障!"
"住口!"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葉知秋大步走進大堂,"既然是命案,就該按律查辦。何須在此上綱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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